他猩紅的雙眼，就像是在訴說著他的不忍！
楚闇修單手托起她的下巴，他英俊的臉上看似恢復了些血色，他低眸凝視她的臉，像是又認識了她一次，細細的打量著，探究著，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來。
“你如此，讓我怎能捨得放你走。”他的聲音低沉，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深處湧出。
“······”
他還在想著放她走！就因為他父親的一席話？真是個矛盾的男人！
他的眼神，如同夜空中的雲，裹挾著風在黑暗中翻滾，看似平靜卻又充滿了驚心動魄的力量。
她對他的好，讓他感到有些不真實，甚至是有些惶恐。
在這個世界上，連他早逝的母親都只將他視為獲取財富的工具，而她卻如此真心實意地在乎他。
他的病，是心理因素引發的渾身疼痛與頭疼。每當想起他那可憐又可恨的母親，病痛便會如同狂風暴雨般襲來。空青燭知道他的病情，卻從來不敢細問，生怕觸及他內心深處的痛楚。
這個病，他小時候就有，但小時候的楚闇修不會剋制，發作時會發狂嗜血，七婆通常會將他關起來，空青燭甚至親眼見過小時候的他虐貓殘狗殺兔子~~
他這個病居然一直沒能痊癒？只是換了一種方式住在他的身體裡，所以這也是他默默躲了自己那麼多年的原因之一吧！
“成年後，你還是會經常發病嗎？”空青燭小心翼翼的問。
“偶爾，情緒不好的時候會。”他的手不自覺地攥緊，新一輪的疼痛似乎又悄然襲來。汗珠從他的臉頰滑落，留下一道道溼潤的痕跡。
情緒不好的時候，難道今天只是因為她沒試那件白色禮服？就惹到他了？還是別的什麼？又或者是因為自己中槍後的應激反應，看來要抽空去諮詢一下心理醫生才行了！
不行，她知道此刻的楚闇修正處於極度荒蕪的邊緣，而唯一能緩解他病情的，就是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不再沉溺於那些痛苦的回憶。
“你離我遠一點！”
他顫抖著聲音說道，雙手控制不住地抓撓著雙臂。他彷彿陷入了自我折磨的深淵，血脈擴張，呼吸急促。
“歷寒陽！你看看我！”她捧起他深埋的臉，溫柔且堅定的注視著他佈滿血絲的雙眸。
他活像是見到小白兔，他殺過的小白兔，他深深的盯著她，視線在她白皙嬌嫩的臉龐上游走，她長睫捲翹的弧度，她瞳孔中的倒影，她唇的顏色···
她顧不得許多了。
“······”
楚闇修感受到一陣溫軟襲來！
她將自己的唇貼上了他的臉，一個極盡柔愛而綿長的吻落下來，落在他的嘴角。
他瞪大了雙眼，他被她的舉動震驚了！
二人的眼神在這一刻交融，她與他唇畔相碰鼻息相纏，她身上獨有的小蒼蘭香氣瞬間讓他墜入了雲端！他沉浸其中，不想推開她！甚至想將她揉進骨血裡！
如果這都不算愛，那算什麼！楚闇修在心裡告訴自己，不會讓她走了！
這個吻不算長，卻彷彿跨越了千山萬水。她終於鼓起勇氣，將心中的愛意傳遞給他。他的精神逐漸鬆懈下來，感受到她的溫暖。
楚闇修的眼神逐漸恢復了清明，他看著她，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他抬手輕撫著空青燭的臉龐，撥動她額前的碎髮，想將她的輪廓深深地印在自己的心中。
“你沒有機會了！”他的聲音暗啞，身心極其安寧，像是擱淺在沙灘上的魚終於隨著浪花潛入深海的自由。手臂緊緊摟著她，捨不得鬆開！
她沒有說話，靠在他的懷裡，聽著他逐漸平息的心跳，想想他們小時候，再想想現在！或許很多事情一開始就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