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看了起來。李豔屏靜靜地喝咖啡,沉浸在輕柔的音樂中。過了好一陣,傅玉燕收起雜誌,繼續說道,“我真佩服你們這些讀書人,我是從小讀書就不好。”
李豔屏回贈道:“我也佩服你們唱歌跳舞的,又漂亮又有氣質,走到哪裡都光彩奪目。”
傅玉燕說,“其實我一點也不好。舞臺生命是很短暫的,三十歲一過,我就得退了。到那時,誰還記得我是誰。”
這些閒話扯來扯去,卻是到皮不到骨的。傅玉燕死死地盯著李豔屏,開始產生了懷疑。她必須要弄清楚,佟定欽是另有新歡,找了眼前這個女人來取代她;還是見形勢確實不妙,找了個心腹的人來勸阻她。亦或是根本就厭倦了,找了個無關緊要的人來打發她。
李豔屏見傅玉燕几乎把矛盾引到了自己身上,索性直接說明佟定欽的決定,“小傅,你跟他之間的事情太張揚了,據我所知,他太太吳英已經找到了些蛛絲馬跡。他讓我轉告你,再怎麼說,你也是市歌舞團有名的領舞,就此放手,對大家都好。”
傅玉燕聽了這“最終的決定”,無奈地嘆了口氣,“可是,”她說,“怎麼的也跟他這些年了,怎麼能說斷就斷呢。”
李豔屏沉靜地望著傅玉燕。從見面的那一刻起,她就想搞清楚,這個女人與佟定欽之間的感情到底有幾分。在初見她時,李豔屏鄙視地想,一個女人,要真愛一個男人,不管怎麼說,是會有佔有慾的。假如傅玉燕真的對佟定欽有感情,她絕不會甘心只做他的情婦。那麼接下去,她會怎麼辦。佟定欽絕不可能與吳英離婚,她還希望能從佟定欽那裡得到些什麼?
看到傅玉燕此時的傷感,李豔屏心裡也為她添了些難過。畢竟大家都是女人。她能理解傅玉燕此前的付出,也能想象她現在的尷尬。此時,就是站在外人的角度,她也是贊成傅玉燕與佟定欽分手。當初認識佟定欽時,傅玉燕或許還是個默默無聞的舞蹈演員吧。可是現在,她已經是領舞了——或許她能進入市歌舞團也是佟定欽的幫忙。她現在更值得重視的,是她自己的形象和聲譽。佟定欽可以給她的,已經給了。
李豔屏誠懇地勸道,“正如你所說的,一個女人,人生中就這麼關鍵的幾年,為什麼不趕快找個有背景有經濟條件的好男人,再跟著他有什麼好處。他是有點權力,在很多地方能幫上忙,可他不是皇帝,不是想要什麼就要什麼。比如你說的房子,如果他能輕而易舉地得到,肯定早就答應了,不至於因為這個跟你吵。可是你要明白,處在他那個位置,也是要冒風險的,你想以他的性格,會為你冒這個險嗎?”
傅玉燕慘淡地笑著,說:“你還真瞭解他。”
咖啡裡的琴聲宛如清泉流水,叮叮咚咚地敲在每個人的心裡。她們對坐著,再次陷入了沉默。話說到此,意思已經盡了。傅玉燕低下頭,不停地摳著自己的指尖,將原本精緻的花甲劃成破碎的斑點。
第二天上班時,佟定欽沒有直接問傅玉燕的事,而是開玩笑地說:“小李,怎麼看起來很沒精神,昨晚睡得很晚嗎?”
李豔屏說:“早就回家了。”佟定欽說“哦”。李豔屏的回答讓他明白,事情已經解決了。
又過了幾天,佟定欽在閒聊時,對肖松晚說,“市歌有個叫傅玉燕的,那個《春之舞》跳得真是好。”李豔屏聽了,知道佟定欽跟傅玉燕之間是真的談妥了。果然,又過了幾個月,李豔屏接到傅玉燕的簡訊,說她已經調到J市某歌舞團當副團長去了。
市長夫人 第十章(一)
九月,三亞度假的黃金期。傍晚的落日灑在金色的海面上,海浪隨風揚起,在極目之處形成無數翻滾的小山。
佟定欽就是在這時,安排了李豔屏與崔俊陪他到三亞度假。這次去三亞,佟定欽的決定有點突然。他自己向吳興浦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