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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此一來,便不能臥床休養,還請尚書夫人想法子接她回家歇兩日緩緩。
崔尚書夫人雖說硬朗也是年近六旬,進宮一天,又是等候又是磕頭弄得十分疲憊,聞言嘆口氣道:“這四娘子現在怎地如此不聽話,哎,都不省心。
罷了,今日也晚了,明日再去接吧,就說。。。哎,就說她阿翁封侯,戴孝不好慶賀,但還是得給祖宗上香,所以家裡人聚聚。”
但沒等崔家來人接,這掌家夫人身體不適可是大事,李家為表重視,已連夜求皇后找了太醫給看,還將這症候大喇喇說了出來,小產失調導致崩漏!
很快這訊息就在李家傳開了,小產,怎麼會小產,什麼時候的事,李家怎麼不知道,再聯想去年上香被劫,難道傳言竟是真的。。。怎麼還瞞著李家,關鍵是為什麼要瞞著李家!
來接崔四孃的下人沒接到人不說,還將李家的口信帶給崔尚書夫人,說是李家要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思及去年出事過後崔四娘被崔尚書夫人留在孃家那晚,這崔家女娘的婦德教養就被人質疑起來。
當初傳言正盛之時,李家可沒人說三道四,便是在漠北的李瑾都寫信來要家裡好好看顧,那時崔四娘怎麼說的,沒有孩兒,不過是月事不調。
後來,李家看重崔四娘,才過門幾年就信她,把家裡的管事權都給了她,連帶著外頭的莊頭都要給她報賬!
現在便是聖上發話說不準再提,李家也不禁要問,若這孩兒是李瑾的,為什麼會不要,崔家為什麼幫著崔四娘落胎?若不是李瑾的,倒是能說得通了,那就得問問,當初相會的那個男人又是哪個,崔家幫著相瞞所欲為何!
崔四娘躺在床上,本來就病得重,耳邊又充斥著婆婆嘀咕的小話,話裡話外問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連伺候自己的通房都偷偷摸摸地打量自己。
她向來剛強有心氣,自持端莊穩重有教養,這番冷言冷語激得她又氣又怒,當時將藥帶著好容易吃的那點東西都吐了出來,起身就要反駁,結果身子不爭氣,軟得像是沒了骨頭。
崔四娘緩了半天,喘著粗氣對婆婆道:“婆婆要說別的,也就罷了,可那天之事連聖上都發話不準再提,莫不是婆婆質疑聖上之言?就是婆婆敢,奴家也萬萬不敢。”
李瑾阿孃一聽,都到這個地步,這崔四娘還能說出這番大義凜然之語,真也算是個人物。不過崔四娘說得對,她雖敢在崔四娘耳邊嘀咕,卻也不敢真正在外面說這話,最多隻能問問為何崔四娘要瞞下小產之事。
崔尚書已經致仕只得個空頭侯位,後面兒孫也沒個爭氣的,這崔家不過是個繡花枕頭——只剩下那層皮好看了。這崔四娘還敢這般拿腔作勢,真是作死。
冷笑一番,李瑾阿孃道:“崔家女娘有這個心勁,難怪不把名聲當回事,可惜我們李家世代書香都被燻臭了。”
說完轉身出去,留下崔四娘臥在那裡,氣得直翻白眼,身下一熱,下面的褥子都被浸透了,崔家過來的幾個侍女陪房嚇得趕緊派人往崔家送信去。
李家要崔家給個說法,皇后也關心兄長子嗣問起來此事,崔尚書夫人焦頭爛額,應對安撫不下,只能進宮又去求太后做主。
崔太后卻不滿起來:“昨日皇后才來這裡問過,怎麼這般混事你還能答應,崔四娘糊塗,你也糊塗不成?這子嗣放在誰家都是大事,如今事發你才來找,讓人說崔家幫著自己出嫁的女娘落胎?哼,管不了!”
不但她不肯管,還勒令崔尚書夫人不要去管,哪有孃家插手出嫁女婆家的事情?這到哪裡都說不通。
不過崔太后嘴上說不管,到底是自己母族,被人說嘴豈不是自己也跟著沒臉,再說前些日子崔家已被聖上從要位上拉了下來,這時候誰也不肯再違拗崔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