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平時裝得對自己小心恭敬,這回倒瞞得緊緊的。
這一想,心裡又恨上來了,吩咐道:“去,把那幾個不知死活的打完以後,找人牙子來,全賣掉。婆子賣到鹽礦去,那賤人的貼身丫頭麼”,崔氏坐著,手指划著茶碗,眉毛一挑,又低聲說:“找個穩妥的人牙子,都給我賣到那暗寮子去,周密點,別讓郎君知道。”
崔氏看著王喜貴家的撩了簾子出去,知道事情交給她必是穩穩妥妥的,總算出了一口氣。
丫頭嬌杏在那裡聽著,心裡發冷,面上一點兒都不敢露,忙乎著給崔氏換茶。這一會兒,外頭丫頭傳到:“二娘子來了。”
“阿孃,晚上是不是要給爹爹慶祝啊。”丫頭幫挑起簾子,二娘子進了屋子。
“那是自然。你大熱的天,也不知道避避太陽,看,臉都曬紅了。娘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曬啊,不是以後養白了就行,起了斑,下不去的。”
崔氏憐愛地摸摸女兒臉蛋,轉頭又罵跟著的丫頭,“小娘子出來,你們就不知道勸勸,便是出來了,也要遮嚴實啊,一個兩個都是木頭人啊” 。
“阿孃,你就別說了。快給我講講晚上怎麼準備。爹爹什麼時候能回啊。”二娘子膩歪在崔氏身上。
崔氏看著女兒的出色模樣,心裡難免得意。她雖口上不承認,但心裡也知道自己相貌平平,實在比不過譚雅的生母張氏。
但如今親生女兒出落得花朵一般,自覺比那譚雅強上百倍,心裡早打定主意一定想辦法讓女兒嫁個那一等一的好人,萬不叫她吃自己的苦。
當年如果自己容貌能如此,她也不會等到了快二十才做了譚玉的繼室。雖說她一眼看上的譚玉,但想著自己貴為尚書女兒,卻只能下嫁還成了繼室,閨中密友相見也十分沒有面子,從來想起來也是憋著一口氣。
崔氏一邊想著心事,一邊和女兒有一句沒一句的說晚膳的事情。
沒想到譚玉第二天早上才回來,只囑咐了一句不需慶祝,低調行事,就換了衣裳又出了門。
崔氏興興頭頭地準備了一大堆,如今譚玉一句話全免了,頓時也失了興致。唯一高興的是譚玉的確對那範氏的肚子沒怎麼當回事,聽聞有孕也就不在意地扔下一句你看著辦就走了。
沒過幾天就是七月初三,譚雅十三歲的生辰到了。
崔氏本就對大娘子得譚玉另眼相看十分不滿,如今有了現成的由頭自然要用,只打發人給送了兩塊料子,還語重心長地說什麼郎君如今讓家裡低調行事,一切從簡,切不可惹人說法。
劉氏抖了抖這兩塊料子,氣得不行,直說:“真是,還尚書府出來的呢,這點氣量,跟個孩子使這樣的心眼,也不嫌丟人。”這是當著大娘子不好說的太粗。
私底下,劉氏是直接罵開了,她本就是潑辣人,元洲市井罵人的粗話信手拈來,將崔氏用各個名頭如什麼賤人,小娘養的之類,總之能想到的一一都安了一遍。喜鵲抿著嘴直樂,反正元洲話其他人也不會說,傳不過去,讓她罵罵也鬆快鬆快,一個粗人,你讓她天天文縐縐的,還不憋死了。
崔氏這麼打發了大娘子的生辰,當時是痛快了,過後心裡難免有些後怕。
晚上譚玉回來的時候,怕他發怒,就先拿譚玉對自己說的那節儉話說了。
譚玉瞅瞅她,其實崔氏不提的話,自己根本不記得今天是譚雅的生辰了。心知崔氏不過是借題發揮,去年大娘子剛來的時候,因自己愧疚沒盡到做爹爹的責任,總想要一股腦的把以前欠的都補回來,難免誇張了些。當時是囑咐崔氏把大娘子的十二歲壽辰辦得好些,還正式把譚雅這個名字定了下來。
譚玉暗歎,這麼多年過去,崔氏還是這般不上臺面。不過也好在她這個脾氣,自己拿捏也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