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簡直是有如天災的打擊。
躺倒在床榻上,黑暗中,宋淑好睜眼望著帳頂,用力的抿唇,意識卻根本不受控制,腦海裡不停閃過的都是跌倒在章煜懷裡時的畫面。越是想便越是生氣,越是生氣越覺得惱怒。
宋淑好突然從床上彈坐了起來,跟著直接抹黑到了桌邊,從茶壺裡倒了水便開始連連漱口,似乎是想要藉此洗去章煜殘留在她唇舌間的氣息。可也無濟於事……她趴在桌旁,臉頰貼著桌面,覺得心都亂了。
又開始想念自己的孃親,想回家,不想待在這個地方。不知究竟想了多久,宋淑好就這樣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她做了夢,夢到自己的小時候,爹孃恩愛,生活無憂,那是何等的快樂,何等的愜意。哪怕是在夢裡,都忍不住想要翹起嘴角,都感到身心愉快。
後來這些都不見了,宋淑好看見了九歲時候的自己。一個清早,孃親給她梳了包包頭,用綠色的緞帶繫了結。她穿一身碧綠衣裳,站在靜雲庵後院的掛滿了碧綠葡萄的葡萄架下,手中握著一朵新摘的白色梔子花,花香四溢。
那個時候,有一個英俊的少年忽然從牆頭上跳了下來,明亮的眸子看著她,朗聲問,“你昨夜可曾見過有人來過這裡?”她搖了搖頭,那個人便走了。
記憶中的面龐,與龍椅上的那張臉不斷重合,最終重疊在了一起。
可是這個人,她永遠愛不起。
那麼,就不要了。
她曾經這樣告訴自己。
☆、第49章 說定
阿好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到了床榻上,只記得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她也沒有敢多想到底是自己懵懂躺回來的,還是其他的什麼。
睡醒一覺,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多少離得遠了些,下意識不去多想。見該是起床的時辰,阿好深吸一氣,告誡自己兩句,終於還是起來了。
其實這一切也無什麼大不同——如果她不去在意的話,去長寧宮的路上,阿好都在默唸著這句。大約是自我洗腦的效果不錯,當真就不那麼介懷了。等到太后娘娘起身,再服侍她用過了早膳之後,太后娘娘閒來無事興起喊了琴師到長寧宮偏殿來表演。
皇帝陛下似乎身體好了許多,來了長寧宮與太后娘娘請安,兩個人一時在偏殿說話。阿好低眉順眼奉過茶,與其他宮人一起被太后娘娘打發了出來,她便得以有片刻喘息。
蘭芳摸過來和阿好說話,仔細看她半晌,悄悄問,“姑姑怎麼了?臉色不大好,嘴巴怎也似有些腫?”說得認真,瞧著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提前一再確認過看不過異樣,怕臉色不好看,還特地多上了一層妝,現下聽到蘭芳的話,阿好禁不住愣了一下。特別是她的那一句,嘴巴也似有些腫……
沒有立刻說什麼,阿好仿似好奇地看向了蘭芳。與她對視之下,蘭芳又說道,“想來是奴婢關心則亂了,好像也沒那麼誇張,但姑姑昨夜沒睡好麼?”
阿好搖了搖頭,沒有特別回答什麼,但問她,“有什麼事嗎?”蘭芳沒有繼續深究,轉而說是想著定個時間,想與阿好說一說先前提過要好好講講的事。阿好便明白是指的薛良月與蘭香的動靜。
即使現在有時間也不好在這裡多說話,尤其是說這些。略想了想,阿好便道,“我今天值夜,明天休息。明天白天或者是夜裡,得了空你來尋我,到那個時候再細細說罷。”
蘭芳應承了下來,也再沒有其他的事,又再稍微和阿好說了會閒話,她自回去了自己的位置,等著聽候差遣。
章煜從偏殿出來的時候,阿好但垂首行禮、恭恭敬敬。他瞧著這個人一下子又恢復到最初對待他時的模樣,卻也是好笑。
事已至此,後頭的事情得慢慢來了。衝動歸衝動,章煜反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