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行走時扶起一條小狗一樣簡單。送上韓黎後,男孩並未爬上小舟,他上半身倚著船舷,輕鬆自在地同荊婧說話,兩人相當熟識,男孩的笑容絢爛如日,亮閃閃的一口貝齒叫人移不開視線。
“皓兒,你今日的功課都做完了嗎?”荊靖嚇他,“當心我去告狀!”
“去呀!我才不怕!”那叫皓兒的男孩一臉得意,神秘一笑自手中取出一個東西,“瞧瞧這,好大的海螺!”
荊靖笑道:“我還說你怎會會剛好躲在這兒等著救人,原來是潛在底下偷大海的寶物!”
“不是偷,這叫暫借。”男孩哼了聲,轉身放開船舷,躍身再度潛入水中時,他又開口,“別再掉東西下來耽誤我尋寶,一會兒是魁寶這個大巨人掉下嚇跑我看上的一隻大海龜,一會兒又是個不會游水的小女娃擋了我的視線!”
小舟繼續前行,船上一段長長的靜默,最後韓涵終於忍不住了,她扯扯丈夫的衣襟輕語,“你沒發現嗎?”
“發現啥?”
“那叫皓兒的男孩長得、長得……”韓涵覷了黎焰一眼,吞吞吐吐卻接不下話。
“長得很像我的兄弟,黎焰。”還是黎靈乾脆。
他笑著別了沉默的黎焰一眼。
“誰叫我這兄弟生得一張大眾臉1”黎靈挖苦他。
“荊姑娘,”黎靈卻還是忍不住發問,“敢問那位搭救我女兒的小兄弟是誰?他的孃親是哪位?·
“他叫冷皓,是冷袂的兒子,不過,”荊靖笑著澄清,“我可不是他孃親,我認識冷袂時,他已有這個兒子,至於他的孃親是誰,冷袂只說是年輕時的荒唐事不願再提,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孃親是誰,小傢伙脾氣拗得很,從來只叫我靖姨不叫孃的。”
荊靖覷了黎焰一眼,笑道:“方才我同焰表哥提過有個人跟他長得很像,指的人就是這小子。”她搖搖頭淺笑有些不解,“冷袂的兒子居然長得像焰表哥,倒真是個怪事,也說不定皓兒的孃親與你們黎家有些關係吧!”
小舟上,黎焰始終沉默不語,念頭百轉千回,他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那個男孩就是他,與冷寧的兒子,不只因為兩人外貌神似,更因為在男孩轉身遁人海中之際,黎焰見著他懸在胸前的那塊紫玉。
那塊鐫刻有“焰寧”兩字的紫玉!
那塊他親自掛上寧兒胸口的紫玉!
他們說好要拿來留給後代子孫做傳家寶物的紫玉就掛在那孩子胸前。
聽荊婧的說法,孩子跟著冷袂姓,認冷袂為父。
黎焰心頭酸澀,他本來就無權當孩子的爹,當年孩子在寧兒肚子時他沒本事護住他,這十年來他也從未盡過一天做爹的責任,既然如此,他又憑什麼在十年後突然出現且要帶走這原就該屬於他的妻兒呢?
他的心頭紊亂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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嘯海族人熱情豪邁,好客得很,除了荊靖外,荊霽還有幾個兒子。為了迎接這個沒見過面遠道而來的外甥,荊霽命人備安豐盛筵席,聚齊滿屋子的人。餐後,韓涵抱著瞌睡連連的女兒先行離席,而黎靈及黎焰則被斟滿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叫眾人簇擁著暢懷飲酒。
黎焰微醺睇著席上各式佳餚美酒卻難有食慾,因為他沒有見著他想見的人。
“你母后近來可好?”荊霽關切問候。
“謝謝舅父關心,母后身子硬朗,氣色也不錯!”
“她嫁人赤日國後,不久咱們族裡起了亂,大家都疏於聯絡,下次有空舅父一定要親自到赤日國看你母親。依她的年紀該是含飴弄孫的時候了,有個如你一般出色的兒子,她一定很欣慰!”
黎焰但笑不語。
黎靈與荊霽暢談著治理島國的心得,未了,黎靈探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