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雷便撥轉馬頭,繞道西城的南陽門。守門的官兵早看到那面獵獵招展的黑回哮旗,趕緊稟報城門樓裡喝茶的傳旨公公。
“快關城門…”那公公頓時如踩了尾巴的貓一般,一下從炕上蹦起來,舞划著手中的拂塵,顯然是驚著了。
守門的兵丁馬上照做,不帶一星點兒猶豫的…去年秋裡,秦雷便是從這南陽門溜進去,半夜燒了太尉家的房子。怒火中燒的老太尉自然不能饒過他們,大筆一揮,不管那夜當值不當值的,統統蜂到北邊牧馬去了。現在把守西城門,皆是他的親信兵將,自然不會考慮秦雷的感受。
等秦雷到了城下時,大門已經緊緊關閉,許多來不及進城的百姓也被堵在門外。秦人脾氣暴躁。屬於得理不讓人那種,不少人便在門口謾罵開了。
但他地隊伍一過來,人群馬上沒了動靜。在大秦不認識黑虎旗的不多,不佩服這位年青王爺的更少。“王爺千歲…”不知是誰帶的頭,百姓們稀里嘩啦的跪下請安,口稱千歲不止。
秦雷朝眾人點頭示意。伸手搭個涼棚,往城門上看去。只見一個顫巍巍的老太監,在一干小太監地攙扶下出現在城頭。
“陛下有旨,隆威郡王遠道回來,可喜可賀,然總軍演在即。其所部戰力堪憂、急需磨練。著其馬上返回京山營,操練兵士、勵精圖治,以備軍演。無詔不得入城,欽賜。”
這篇聖旨大部分是廢話,要表達的意思只有一條:無詔不得入城而已。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真碰上這種事情。還是相當的不爽…換了誰也不爽!俺們為了大秦在外面九死一生,就算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好容易歷盡艱辛逃回來了,結果不僅不接待一下,還直接拒之門外。
黑衣衛們頓時氣炸了肺,視線齊刷刷的落在王爺臉上。只要他一點頭,衛士們就要抄傢伙射這幫混賬玩意。
哪知秦雷只是冷笑一聲,撂下一句道:“除非釋放所有被羈押的官員,否則孤就退出軍演!”說完便撥轉馬頭,揚長而去。
見王爺善罷甘休。滿心想跟著鬧事地黑衣衛只好憤憤轉身,緊隨著王爺離去。
望著秦雷一行遠去的身影,老太監不禁兩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這位爺怎麼轉性了?我還以為這次不死也要剝層皮呢。”
對於秦雷的反應,不止是老太監詫異,中都城內的幾位也頗為意外。
首先得到訊息的。自然是離著南陽門最近的太尉府。
老太尉僅穿一身單衣,正在演武場上呼呼地舞大刀。只見他渾身肌肉虯結,籠罩在一團白濛濛的霧氣中,將百十斤的鑌鐵大刀舞動的花團錦簇。自從上次被秦雷當眾羞辱之後,他便加倍刻苦,近乎自虐的錘鍊著身體,希望在下次能有報仇的機會。
李清和陰先生耐心站在一邊。不敢發出一絲聲音…話說上次之後。原本還算開朗的老太尉,就跟變了個人似得。不僅每天陰著個臉,還暴躁易怒,動不動就要將人刨坑埋了。
整個太尉府都籠罩在他強大的淫威之下,就連原本囂張無比的陰先生,現在也老老實實地低調做人,時不時還給老李頭端個茶、倒個水什麼的…可見人是光讓著捧著的。
當然,這也與他接連幾次鎩羽而歸有關。
伴著一招力劈華山,老太尉終於走完了一個套路,拄著刀站在那呼哧呼哧喘粗氣。
“好!”李清和陰先生口中連聲叫好,李清幫不迭的遞上毛巾。陰先生猶豫一下,也把擱在桌上的酒壺雙手奉給老太尉。
李渾面無表情的接過毛巾擦擦汗,冷聲道:“那小子來了嗎?”
“來了,不過又走了。”現在誰也不敢跟這老頭賣關子。
“沒有鬧事?”李渾瞪眼道,彷彿太陽從西邊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