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傳來開鎖聲,肖譽支稜起身子,一下屏住了呼吸。大半夜誰會來找他?
不對,除了他和方知夏,誰還會有房卡!
「——嘶,你躲這兒冬眠呢?」
是季雲深的聲音。
旅行箱的輪子擦過地毯,從門口一路滾到客廳的某個角落,發出了悶沉的窸窣聲。
肖譽鬆了口氣,但馬上又提了起來:「你怎麼在這?」
「這是我的房間。」季雲深脫下西裝掛在衣櫃裡,帶著微弱的酒氣坐到床邊,「這麼乖,還給我留了一盞燈呢。」
「怎麼成你的房間了?」肖譽語氣不善。
下午辦入住的時候明明是他的名字,他都從方知夏的電腦上看見了。
季雲深也不惱,慢悠悠改口道:「好吧,其實是房間訂滿了,我沒地方住,只好來你這兒了。」
胡說八道!
肖譽不動聲色翻了個白眼,身子往下滑了滑,他剛捂舒服的被窩,一點也不想讓給別人。
季雲深兩指一捏扳過他的下巴,就著小夜燈細細打量,小嘴兒快撇到下巴上了,這得是多不高興?
「我一下飛機就趕過來看你了,怎麼,不歡迎我?」
肖譽很不舒服地往後縮,可季雲深捏著不放,他張嘴作勢要咬,季雲深卻早有準備,自己把手送了進來。
肖譽瞪大眼睛,嘴巴也忘記了用力。
「咬吧。」季雲深順勢摸了摸他的牙齒,邊笑邊戲弄他,「還真有幾顆小尖牙。」
肖譽氣急,在指節上咬了一口。
他嘴下用了八分力,然而被咬的人躲都不躲,一時間他咬也不是,不咬也不是。便推開季雲深坐了起來:「我睡客廳。」
怪不得他能住最好的房間,怪不得丁頌還特意告訴他季雲深晚些到,原來是這個意思。
他有種被戲耍的感覺,被子一掀就下了床,可拖鞋還沒趿拉上,又被季雲深攔腰抱了回來。
「又不是沒一起睡過,你害什麼羞。」
肖譽兩眼一閉,不想說話了。
那能一樣嗎。
在半島藍灣他和昏過去沒什麼區別,今天可清醒得很,跟討厭的人同床共枕哪還能睡得著啊。
浴室水聲響了,肖譽的思緒開始飄遠。
清醒時見季雲深的第一面,對方就是半裸狀態,身上一條浴袍穿得放蕩不羈。他當時整個人都懵了,當了十九年的正經人,竟然發生了1夜情。
那會兒發生了什麼已經記不太清了,只隱約記得,他嘲季雲深「技術一般」,成功惹惱了季雲深,最後他也是一口咬在了對方虎口上。
現在想來,冥冥之中早有定數,他們兩個人多少都沾點犬類的屬性。
可誰能想到,幾個月後又是相似的場景,他差點就以為誤入了輪迴……
床墊下陷,季雲深帶著一身水汽鑽進被窩,長臂一伸把肖譽撈進自己懷裡,低頭在他頸窩一嗅,十分變態地模仿電視劇裡的臺詞:「寶貝兒,你好香啊。」
油膩是真油膩,但這話倒是不假。
十三月舍的洗浴用品是個高階香氛品牌,兩個人擠在熱烘烘的被窩裡,輕輕動一下都能掀起一陣白檀香。
「睡覺了。」
肖譽語氣不悅,伸手關了小夜燈,背對季雲深把身體弓成個蝦米,一副拒絕交流的姿態,像只炸毛的小貓,不允許任何人接近。
他是真的又累又困,但背後摟著他的人卻一點不老實,攪得他根本睡不著。屋裡的窗簾沒有拉,借著月光能看到遠處青山棧道上隱約晃著人影。
身後窸窣,季雲深突然撐起身,在他耳邊落下一吻,摟著的腰的手驟然收緊,緊接著頂了頂胯:「你在勾引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