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手心,裡面空無一物。
努力了半天全是無用功。
絕望。
不知肖譽撐著床沿爬起來又想幹什麼,但他沒有力氣,像突然斷了線、卸了力的人偶,後背軟軟撞在床頭上。
那虛弱狼狽的樣子太能唬人,是隻苟延殘喘的貓,獸醫見了都得搖頭,吩咐主人準備後事。
季雲深單腿跨上床壓在他身體另一側,毫不費力地箍住他的兩隻手,端起碗喝了一口粥,嘴對嘴渡了過來。
肖譽躲不開,從喉嚨裡擠出兩聲嗚咽,兩手無助地反握回去,在季雲深手背上掐出好幾個指甲印。
一口粥被他們的舌尖頂來頂去從唇縫中溢位來,滴在灰色被罩上洇出一小片深灰色。
他耗光了力氣坐也坐不穩,身子一歪倒在床上,季雲深欺身壓了上來。
水往低處流,熱乎乎的粥順勢滑進食管,喉結翻滾,他嚥下了四天以來的第一口食物。
「這樣才對。」
季雲深跪在床上睨著他,肖譽的眼眶又紅了,下垂眼顯得整個人楚楚可憐,裡面鋪滿了熟悉的「厭惡」。季雲深自己都沒發覺,伸手去拿床頭櫃的碗時,整隻手都在顫抖。
方法可行,季雲深嘗到了甜頭,又渡了一口粥過去,一上一下的姿勢很方便,輕而易舉就讓肖譽嚥下了第二口。
「你打的是持久戰,吃飽了才有力氣跟我耗。」
空蕩幾天的胃接觸到熱粥,霎那間被逼出了排異反應,肖譽不斷吞嚥口水壓下生理性的反胃,推著季雲深的大腿,哀求道:「不要……我想吐……」
季雲深非但不為所動,還再次送來一口粥,情急之下他扯過枕頭掄在對方腰側,一下下,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那副軀體磐石一樣紋絲不動。
咕咚。
咕咚。
他被強迫著吞下一口又一口。
「唔……!」
下意識吞嚥幾口之後肖譽後知後覺,這次送進來的只有季雲深的舌頭,舌尖裹著蔬菜粥的鹹香溫溫軟軟,騙過了他麻痺的感官。
呼吸徹底亂了套,原本微弱的心跳奮力跳動起來,敲擊他單薄的胸膛,「咚咚」嘶吼著,要從肋骨間衝出來。
季雲深的唇舌和本人一樣霸道難纏,而季雲深也一如既往的壞,故意直愣愣地親下來。季雲深的鼻樑挺直,翼不翻不陷,有飽滿弧線,鼻尖有細微的肉感,應該算很好看的「懸膽鼻」。
從前他們感情還不錯的時候,他總喜歡用食指順著鼻樑從上摸到下,然後在鼻尖那裡戳來戳去。他自己的鼻子雖然不低,但比季雲深多了些頓感。
舌尖勾起,吮,翻攪,雜亂無章,卷著他的舌頭要佔為己有,是掠奪,是懲罰,更是失而復得的病態珍視。
兩個挺拔的鼻子對在一起,鼻尖頂著鼻尖,那幾分鐘的光景裡,他甚至懷疑自己會窒息而死。
一碗粥下肚他恢復了些力氣,犬齒叼住纏在一起的舌頭,猶豫似的用尖利的地方磨了磨,終於狠狠咬了下去。
血腥味彌散在口腔裡,季雲深「嘶」了一聲從他身上彈起,沒有太多驚訝,似乎被咬一口是意料之中的事。
「呵呵,」季雲深的笑聲陰沉沉,卻是一臉饜足,好像吃了個飽飯的人是他自己,「很好,還真是立竿見影。」
一場「激戰」令肖譽的身體調轉了方向,兩腿從被子裡伸出來,膝蓋往下耷拉在床沿,小腿細長,末端綴著銀色圈環,足尖輕輕點在地板上,單是一雙長腿便令人生出無限的遐想。
季雲深站在床邊看得失神,無意識舔了舔嘴唇,卻碰到還未凝固的傷口,一陣鑽心的疼。
他拉著肖譽的胳膊把人拽回正位,把腿也抬了上去,有意無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