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有為睨著人笑,有時候覺得這小子,驕的比閨女都難纏。
“才沒大會兒嘛。就是開個會,也得天的,不算什麼大事兒。”
平時開個會,寧遠惱著一個電話打過去,裴跡也是二話不說就秒接的。現在連人都聯絡不上算什麼?
寧有為沒注意到寧遠的心思,倒是眼尖的瞧見無名指上那枚戒指了,“喲,什麼時候買的?瞧著戴的位置可不對啊。”
寧遠心虛道,“就是藝術裝飾品,隨便戴的。”
“這回不是什麼骷髏頭咯?看來,人家那位眼光好嘛。”
“哎喲,不是,爸——你可別亂說,這是我自己選的。”
寧有為打趣道,“別管誰選的,你年紀也不小了,要著調,遇到閤眼緣的人得好好珍惜。”他忽然想起寧川來,忍不住嘆了口氣,“你哥……唉,我也不指望了,隨便他去吧。”
寧遠抬眼跟人對視,“為啥?是不是我哥又倒追,人家不愛搭理他。”
寧有為嘆氣,又重複了一遍,“唉,小裴是個好孩子。”
寧遠心說,這哪跟哪兒啊。
他沒搞明白,但也沒敢亂搭茬兒,只得說了句,“是啊,他對我和我哥都挺好的。”
寧有為只得點頭。
嘮了半天,兩人愣是不在一個頻道上。
但好在這會兒大家都亂,心思不在這事兒上,所以,誰也沒察覺出什麼異常。
寧遠以為,有他哥和他爸在,裴跡又那麼聰明,頂多天,這一攤子爛事兒就能處理好。
但他守在別墅裡,熬了兩個國內航班,也沒瞧見一條簡訊跳出來。
別墅驟然疊了重影兒似的,只要不開燈,便一處又一處的陰和暗,如墜吊在半空中,遊在虛幻境裡,總空蕩蕩的,連呼吸都起了回聲兒。
外頭風聲吹的什麼叮鈴一聲,寧遠下意識喊了句,“裴跡?”
無人答應時,他才怏怏的撥開手機。
號碼摁下去,那頭又是倦的擾人的“嘟嘟”聲。
寧遠躲不過心裡頭那點空落落的感覺,便上樓去作畫,顏色調好之後,卻又只守著那副“鉅作”看,遲遲落不下筆去……
他筆下勾畫的、他心底構造的裴跡都還在,但那個生動的、殘缺的,被別人剖除和佔有了一部分的裴跡卻不在。
寧遠有短暫的失神……
這個足夠“完美的”裴跡,難道還比不過那個“殘缺的”、“真實的”人嗎?
寧遠覺得答案呼之欲出,然而危險,模糊。
夜深人靜,唯有那瓶裴跡慣用的香水,瀰漫開冷調的氣味來,在鼻息間、在絨被裡,無聲的回答著這個問題。
晉江獨家
寧遠從來都不是什麼內耗的人。
但這回, 真有點鬧情緒了。
他窩在柔軟裡,幽幽的嘆了口氣,才闔上雙眼。被壓得凹陷下去的一塊床肉, 從左邊挪到右邊, 又再度浮起來,比主人的心態都輾轉。
暗室,忽然滯住的呼吸。
寧遠難得睡眠輕淺,似乎是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