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應該是在這兒睡的。怎麼看,都是自個兒鳩佔鵲巢,把人家攆走了。
房門外,除了來送餐的服務人員,還有裴跡的助理——就是那位前兩天鬧頭痛的趙時,他紅光滿面,笑眯眯朝人問好,“早上好,寧先生。”
寧遠眼皮沉的千斤重,仍擠出一絲笑來,“早啊。”他轉身往回走,問道,“你是找你們裴總嗎?他不在。”
“裴總有事處理,我是來找您的。”趙時笑道,“裴總安排我,今天全程陪著您。他說您昨天去購置畫具時,有一樣兒今天才到貨,如果您想自己去的話,待會兒我陪您出門。”停頓片刻,他補充道,“當然,我也可以直接安排人去取。”
“我得自己去。”寧遠咬了口可麗餅,含糊道,“必須看好材料和顏色,這種東西有講究。”
趙時答應的乾脆,“好的,沒問題。”
兩個鼓起來的腮幫窸窣動作,忽然又停住,寧遠扭臉兒,露出一副才反應過來的神色,“你是說,你陪我去?”
“對。”趙時笑道,“放心,保證全程服務到位,這是裴總安排的任務。”
“但是,裴跡不去的話……”寧遠訕笑,“我沒錢。”
“……”
趙時從緊張到訝然,緊跟著頓悟,“啊,這個您不用擔心。”他從公文包裡掏出一張精緻信封,遞給寧遠,“這是裴總給您留的卡,您可以隨意使用。”
寧遠神色自若的接過來,“多少?”
趙時微愣,“啊,這個我不清楚……不過,相信裴總一定是給您留了足夠使用的數額。”
“昨天都折騰成那樣了,少了可不夠。”寧遠嘆氣,往床邊掃了一眼。
他是想說,昨天折騰太久,顏料都消耗了一半。趙時理解的是,裴跡折騰了他一宿……錢少了可不夠彌補的。
這麼聽著,趙時又瞄了他一眼,盯著那倆黑眼圈,霎時感覺額頂冒汗,心道,這麼“直接赤-裸”的金錢交易都要說出口,“嫂子”也太不拿我當外人了。
寧遠才不知道他想到哪兒去了,如果他知道,一定要仰天長嘆:裴跡,被人誤會,一定就是咱倆的宿命!
裴跡:別捎帶我。
然後,寧遠就美滋滋逛街去了。臨出門前,還多嘴問了一句,“哎,裴跡有什麼急事要處理?”
趙時:您還好意思問呢!裴總為了您把s·f打進醫院了,能不去慰問麼?我可是請您去“代班”的,這下好,一失足釀成千古恨了!
但他沒敢吭聲,只應了一句,“裴總沒說,可能就是一些小事兒。”
說起來,這事兒可大可小,關鍵就看s·f的態度,大家心裡也都門清兒。
進醫院前,裴跡還垂眸睨了一眼花籃,特意問道,“他們法國,也有這個習俗?去醫院送花籃?”
黎匯舟抬手推了下眼鏡,“禮多人不怪,聽老祖宗的,準沒錯。”
十分鐘後。
s·f盯著那個花籃冷哼,“哦,你可算來了,我還以為,裴先生因為害怕躲起來了呢。這是什麼?我可不需要一個輕飄飄的道歉。”
裴跡站定,淡淡抬了眼皮睨他,沒出聲兒。
黎匯舟生怕氛圍持續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