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心, 又摁了一下。
“嘟嘟。”
“別給他打了,打不通。他一大早就跟我說了,說什麼去處理點事兒,我只要看好你就行, 別的都不用擔心——”寧川頭也不抬,作為“正牌老哥”的不爽溢於言表, 哼笑一聲, 又嘟囔道, “真是怪了,你這麼大人有什麼好看的, 哪裡就輪到他操心了。”
寧遠撥弄著手機, 沒接這話茬兒, 只是又問,“哥——咱爸有辦法嗎?我可不想裴跡出什麼事兒。”
寧川沒話可答,叫人催的頭疼,便道, “你自己去問問唄。才一上午沒見到人, 怎麼,想他啊。”
說者無心, 聽者有意。
寧遠故作坦蕩的揚聲答, “怎麼會, 我就是怕他出什麼事兒,牽連咱們。”
“小沒良心的。”寧川再次強調這個稱呼, 笑道,“枉費裴跡這麼疼你。”
——寧川拿他當小孩,寧川以為,裴跡應該也拿他當小孩兒。
但他沒想到的是,裴跡是拿他當做可以揉在懷裡啄兩口的小孩兒。那種身姿挺拔,眉眼漂亮,性格驕矜,養在懷裡、藏在心尖的寶貝小孩兒。
“哦。”寧遠沒辯駁。
他靠在人沙發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一會兒撥弄手機,一會兒盯著自己指頭上那枚戒指看。
久到他幾乎昏昏欲睡過去,寧川才停下筆,將眸光自窗面探下去,瞧見底下陸續拉開車門的黑色低調商務,以及頷首告別的那幾位商業領袖,才揚起下巴朝著寧遠“誒”了一聲兒。
“咱爸忙完了,你下去問問吧。”
寧遠赤腳踩在地毯上,抬肘撐起身子來,問,“你不關心?”
“你問過之後,上來跟我說聲兒不就得了。”寧川抬眸,自他微皺的眉,又掃到無名指多出來的昂貴鑽戒,慢騰騰的嘶了聲兒,腦子閃光一瞬,雷劈似的想到了什麼。
他一張口,吐出來驚雷似的質問。
“你……是不是看上裴跡了?”
他這話,典型的不過腦。
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草率荒唐了點兒,所以話才一出口,理智回籠,就後悔了。寧川抬手抵在唇邊,掩飾尷尬般輕咳了兩聲兒,“行了,沒事兒。你先下去吧。”
寧遠呆雞兒似的愣了兩秒,才裝作沒聽清似的,“啥?……哈,那我,先下去了哈,哥。”
門扇關上的那一刻,兩個人同時鬆了口氣。
“差點兒。”
“x,我這是想哪兒去了。”
——寧遠發誓,他並沒有打算瞞著誰。只不過是感覺,自己和裴跡的關係還沒明確到可以抬到人前的那個份兒上。
裴跡算他的什麼人?
戀人嗎?自己什麼時候喜歡男人了?沒有的事兒。
別的什麼?與裴跡那樣漂亮的商業履歷而言,自己至於跌份兒到給“財神爺”作情人嗎?更不至於。
沒身份,沒法律約束,也沒約定俗成的規矩,兩個男人,算什麼關係——在社會語境下模糊的東西,在他心底也同樣模糊。
他不確定,沒膽量,也沒心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