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業,又儘可能親自動手,拾掇裡外,伺候他家小少爺。
所以,趙春苓心知肚明:他家大妞那心意,滿滿當當。
出門在外人精似的,背地裡是個死心眼子,認準了,就“一棵樹吊死”。
……
這一夜,除了寧遠,剩下的三個人都輾轉難眠。
凌晨星光閃耀,一個吻輕輕落在人眼皮兒上;寧遠未察覺,卻因做了個美夢,咯咯的笑出聲兒來。
“哈……裴跡,魚!”
“抓呀。”
裴跡失笑,圈住人的腰身,那聲音很輕……
“抓住了。”
裴跡態度堅決,對寧遠的情意顯而易見,這兩位做父母的,也沒有再多阻攔的意思,對裴跡的要求已經降低到:有個伴兒總比沒有的強。
雖然性別沒卡對,但不妨礙他們把人當成心肝兒一樣的疼,比左鄰右舍新娶過門的媳婦兒待遇還要高。
新鮮宰殺的豬羊,空運來的魚蝦蟹,變著花樣兒的給人煮上。
寧遠舒坦的過日子,早間還跟著裴跡在小鎮散步,閒散的溜達了一圈。
小鎮風景秀麗,寧遠鬧著要寫生,裴跡特意給人安排湖對面的酒店——寧遠不同意,裹著厚厚的圍巾,頂著一張凍得鼻尖通紅的漂亮臉蛋,揚手衝他揮揮,“我不,裴跡,我要在外面寫生。”
裴跡心疼他冷,笑道,“我給你選的地方保準好,隔著玻璃窗,一樣看的清楚。”
寧遠撥出一串很輕的白霧,“冬天寫生,就該在戶外。”他抬手指了指,“你看,在那還有人釣魚呢。這是湖還是河?”
河沿上確實有人釣魚。
“但據我所知,這是人工湖。”裴跡遠眺了一圈,瞧著還沒結冰,又查了下天氣,才道,“挑個天氣晴朗的日子,我看明天溫度也高一些,不如明天再來,也給我點時間。”
寧遠不理解,問道,“為什麼給你時間?”
裴跡不答,笑著哄他回去。
直至第二天,寧遠瞧見人工湖給圍出來一道精巧溫暖的玻璃房,才恍然大悟。
這是從度假酒店的後花園圈出來的地皮,把露臺和延伸至湖心的觀景臺隔出來位置,給寧遠寫生。
裴跡掛了魚竿,悠哉釣魚;寧遠支了畫架,專心寫生。
桌臺上煮著茶,響晴的天氣,再添點美,就差一場雪了。
寧遠偶爾抬眸,轉過視線去,越過裴跡的肩膀,去看那條在陽光下若隱若現的魚線,閃著一線銀光,間或勾纏住他的心。
筆觸格外柔軟,油彩筆勾出晴冬的湖影,天幕、遠山、波光瀲灩,微妙的角度避過裴跡的身影。
消磨到晌午才畫出來。
整幅場景,沒有垂釣者,沒有魚,恰到好處的留白,只斜出一絲銀線。
那是魚線。
隱秘,巧妙,足以扯出隱在背後的全部故事。
寧遠滿意點頭,正要開口請裴跡來“欣賞”,忽然滴的一聲。
他扭頭,瞧見裴跡摸出手機來。
五分鐘後,釣魚佬放下魚杆,回過頭來,對上他的視線,“小遠,還記得你和畫的那副畫嗎?”
寧遠漫不經心道,“當然記得,不是沒給你看嗎?”
“嗯,是沒給我看,”裴跡道,“但……火了。”
寧遠微愣,有很長一段的空白沒有接話。
他只覺得嗓子眼兒發乾,擠不出來肺腑的那口氣。片刻後,垂眸去看畫筆,又覺得筆尖上的那抹綠褪了生機似的,不自在的趨向乾涸。
見他不說話,裴跡忽然轉了話鋒:
“冷不冷?我給你暖暖手。”
寧遠搖頭。又扭過身來,沉默著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