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緊繃三十年的理智全面潰敗,只是陷入那雙眸子裡,心底就驀然生出一種篤定。
是寧遠理直氣壯的衝上來。
他說,帥哥,送我回家。
他說,先生,抱緊我。
不管是意外、衝動還是突發狀況,他認定,裴跡會聽從。而這種理直氣壯和篤定,讓裴跡無法拒絕——似乎,就該這樣。
裴跡覺得,他的一切要求都應該被滿足。
不管是基於他篤定的信任、明媚的眸光,還是驕揚的少年心性,都應該被人捧在手心裡,送星星、送月亮。
他好像一個獻祭者,跋山涉水、滿身泥垢,終得以佩戴勳章,披上一層華麗的騎士服。而這一切,都只為見到高臺上閃爍著珠玉光輝的少年,如具象化的理想,為那樣漂亮而任性的寵兒,他理應表現出足夠的誠意。
比如,為少年俯身致禮,獻上紳士的一切。
他就這麼想著,拿指腹去磨人的指尖,像是檢查小動物的爪牙,確保那指甲弧度圓潤,才放心的擱置下來。
勻稱的呼吸聲傳來,懷裡人乖順的不像話,裴跡垂眸去看,才發覺那睫毛闔的緊密,人已經睡著了。
裴跡輕笑,合著喊自己回來,是給他助眠的。待寧遠睡的更沉,他才抽出手臂,起身去換衣服。
……
寧遠睜眼的時候,身旁已經空了,未離一絲餘溫的位置顯示著主人離去已久。
偌大的會議室裡,聽證會已經進行到了最緊要關頭,氣氛莊重。
兩個工作人員抬著密封完好的作品,站在會議中心,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黎匯舟壓低聲音問道,“有沒有提前檢查一下作品?”
“沒有。”趙時笑眯眯道,“也不知道是啥樣的,裴總寶貝著呢,不捨得讓看。”
“如果是拿來湊數的小學生作品,或者一看就很水的流水線工藝品,”黎匯舟擔憂道,“基監委也不是傻子,糊弄不過去。”
趙時道,“上次我陪著寧先生去買畫具,看他挺專業的。藝術品又沒有什麼‘標準’,隨便搞一些抽象的東西,應該就行吧。”
“基監委邀請了藝術協會的專家出席,有專業技術人員鑑定創作日期,結果也難說。”
黎匯舟頓了片刻,轉眸看向裴跡,卻瞧見人一副嚴肅到略顯不悅的冷臉。那凌厲眉眼壓下來,周遭氣壓驟然降低了幾個度。
他兩旁位置空著,只有寧川不知死活的湊了過去,“誒,裴跡,你說……我弟畫的那玩意兒能行嗎?”
裴跡冷眼睨他,“那玩意兒?”
“昂,那玩意兒。”寧川道,“都是些半死不活的東西。”
“東西?”
被這審視目光盯住,寧川莫名覺得後背發涼,“咋了?還能不是東西?”
“……”
裴跡沒說話,眼睛微眯起來,給寧川嚇得不敢吭聲了,他只能在心底嘀咕,到底是什麼嘛……
聽證主理總結了案件到現在雙方的證據和進展情況,然後言簡意賅道,“目前,裴跡先生已經提交了用於別墅置換的藝術品,並宣告是基於這副作品的藝術價值,對寧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