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一樣是來看笑話,沒想主動搭理他。
“你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都昏睡半個月了,鴻老一意孤行保住你,不惜違抗聖規,現星閣閣主林陣定會趁機把鴻老扳倒,老東西們現在還未爭辯出個結果來,你暫時安逸了。”
“這些我比你更清楚。”容玄毫無波瀾。
“你怎麼不哭?”謝宇策認真地看著他。
容玄瞥了他一眼:“哭什麼。”
謝宇策掩飾似的咳嗽了下。
“藥閣戒備森嚴,你又被軟禁了,我好不容易偷溜進來看看你,你就這麼不歡迎,我好心痛。”謝宇策按著胸口想逗他,見後者沒好臉色,於是收斂了笑意。
謝宇策趴在床邊,手肘抵著床板,一改昔日霸道猖狂的性子,支起頭看著容玄:“才剛信誓旦旦要幹一番大事,怎麼才一轉眼,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了。”
就這姿勢上望,容玄半躺著的脆弱模樣實在難得一見,白皙的脖頸下淡青色筋脈清晰可見,漆黑的墨髮隨意的披散著,更顯得那張臉出人意料的年輕,見之忘俗。不像平時那一副閒人免近的姿態,似乎手輕輕一帶,就能擁之入懷。
奈何,都只是錯覺。
容玄不習慣被人用可憐的眼神盯著,甩手就是一巴掌。
謝宇策握住他的手腕:“別白廢力氣,你越催動靈力,後果越嚴重,還是老實些好。”
謝宇策非但不惱,反而覺得這樣也不錯,能不以實力殺人不以實力怠慢一人,看來他是真的喜歡容玄,無論這人弱勢還是強勢,無非是並駕齊驅或者相濡以沫。
只要容玄願意,他可以照顧一輩子。
“理由?”容玄道。
謝宇策沒反應過來:“啊?”
“你的目的是什麼。”
“能有什麼目的!我只是想對你好點而已。”謝宇策詫異,“你都這樣了,還逞什麼能,我還來看你,我以為你該明白我的心意……”
“萬獸峰出事了?”容玄突然蹦出一句。
謝宇策這才回神萬獸峰是哪裡,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跟萬獸峰有何關係,你還惦記它作甚!明知道奪峰難,守峰更難,你們幾個一盤散沙,根本成不了氣候。你現在眾叛親離,聽說連吳大仁也背叛你,要不要我去殺了他,為你出氣。”
“沒有信任哪來背叛,識時務而已。誰知道你插手是不是居心叵測,想從內部瓦解一峰?”容玄拒絕。
吳大仁那種人是極品,得了仙宗再多好處也不會感激半分,他唯利是圖到哪怕覆滅一大古教也義無反顧,死再多人連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絲毫不講道德。這人依附他或者丟下他,容玄半點也不奇怪。
峰內需要這種懂得取捨的人。容玄還沒死,腦子還能用。萬獸峰是他的心血,絕不允許起步就被扼殺在萌芽中。
萬獸顧名思義,與妖獸為伍,只要實行必定能崛起,甚至一飛沖天,容玄不是個半途而廢的人,峰內人和不和,是峰主的事,與他無關。作為軍師謀士,容玄只在乎自己的計劃謀略是否可行,勢力如何順利壯大,才能一步步達成自己的最終目標,僅此而已。
容玄很清醒,他的目標一直是上清仙宗。
謝宇策皺眉:“你這是什麼話!有閒心考慮破峰,怎麼不多想想你自己。聖殿容不下你,你徒弟年幼半點忙也幫不上,所有人都丟下你不管,唯一放心不下你的只有我了,你為什麼還是不領情?”
容玄很冷漠:“如今我已經沒了實力,對你有什麼用,你能給我什麼,能幫我復原?特地雪中送炭,然後我該怎麼報答你,欠幾個人情,還是連我這條命?浮屠烙血毒能得到控制,這樣就夠了,我不需要你的幫助。謝謝。”
謝宇策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