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的事情從此打住罷。你若走了,我怕一天也過不下去了。”雖然裴其宣與符小候都曉得我是假貨,但是一個幫不上忙,一個不知道安什麼心。老子這個馬王爺離了蘇公子,根本沒得混。
我忘了是看哪本傻雜誌上說,對付對生活失去信心的,就要激起他的責任感。果然蘇公子雖然臉上有些像哭不得笑不出,我還是看得出他精神更振奮了。我趁機再在床頭坐下,把椅子往前挪了挪,張嘴剛要再說,鼻子又是一陣癢,用手巾捂住一個噴嚏。蘇公子一隻手輕輕搭上我額頭,皺了皺眉:“怕是起燒了,趕緊去叫小順請個大夫過來。”
比下大神還靈驗,底下一秒門口就聽見小順扣著門輕輕咳嗽:“王爺,王爺,劉知府來了,說在前廳,要見您。”
靠!黨組織和地方群眾建立感情。我只得起身對蘇公子道:“你再歇歇,我去前廳看看。”
劉知府說,他來找王爺我,是有重大機密的事情要講。他也確實像個重大機密的樣子。青衣小帽,比頭天見還樸素。我跟符小候一張茶桌各坐一邊,一人手裡握著一塊手巾擦鼻涕。劉知府慣識時令,就健康問題慎重誠懇地先說了一攤,才切入正題。
“在下自任徽州府,伏首於案不敢倦怠。沐聖德天恩,雨順風調,本自認尚能勉強無錯。誰料昨日經人來報,方才曉得市面竟有流毒禍害根本,汙穢不堪,教化堪憂。不敢隱瞞,自來同千歲請罪。”
底下文縐縐一套聽得我呵欠連天。總算劉知府結束陳詞,呈了兩本冊子到前面,正好我與符卿書一人一本。我一看封皮,頓時樂了,天天得見舊相識,當真有緣分:“妙妙小尼姑本王在書肆也見過,據說寫得很有情趣。還有個畫圖的叫風月滿西樓。劉知府該也熟罷。”
劉知府立刻說:“卑職疏忽,只聽過此人早被查禁過。難不成竟有人敢大膽翻印?”
蒼蠅鑽進蜘蛛網,自己送上門來,還跟老子裝洋?我摸出換了衣裳剛從席子底下轉到懷裡的活寶貝,往地下一丟,嘿然一笑。劉知府,是你流年不利,自家撞上老子槍口。“劉知府,這本書你可認得?”
劉知府全身篩糠似的抖起來,雙眼絕望地一閉,頭向下開始搗蒜:“千歲,千歲饒命。小人~小人~什麼都招,求千歲給小人留個全屍體……小人全部都招。”
第三天大早,大內的兩個探子回京給皇帝捎回老子的捷報。徽州歲貢貪汙一干官員押回京城查辦。
符小侯說瞎狐狸撞上死兔子,裴其宣說天上掉下熟鴨子,蘇公子說頭功第一要算劉夫人。隨他怎麼說去,老子運道轉了誰也攔不住,點子背的誰也怪不得。算功勞人人有份,我翻著蒙著《花下寶鑑》皮子的真帳本再玩了一把深沉:“阿彌陀佛,都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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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小侯終於發燒了。
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