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了縮脖子,心想他身上滾燙,手怎麼這麼冷。
“咔嚓——”清脆快門聲音響起。舒樺看了眼照片,非常滿意:“不錯,比剛才好,保持這個感覺。”
賀燃不舒服地動了動脖子,試圖擺脫他的掣肘。
白深秀手下用力,一把將他拉近,兩人幾乎鼻尖對著鼻尖。少年的視線緊緊鎖定他,像是小獸對獵物露出尚算不上成熟的利齒。
“你小子,長本事了。”賀燃不知道他無緣無故發什麼瘋,被激起爭鬥欲,一把撥開白深秀的手,攥住他雪白的衣領,翻身將人壓在身下。白深秀立刻屈膝往他腹部上頂,兩人僵持不下。
站在邊上的楊傲天緊張地探頭探腦,生怕兩人不小心弄傷對方。
舒樺飛快地按著快門,咔擦聲響個不停。
“很好,但下面那小孩臉被擋住了,換個體位。”
白深秀卸了膝蓋的力氣,瞬間變回無害的兔子精,從賀燃身下探出頭問:“換什麼體位?我在上他在下?”
咱能不用體位這詞兒麼,賀燃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可惜全場想多的似乎只有他一個。
舒樺一無所覺地上陣指揮兩人:“賀燃你半躺,隨意些別繃著,另一個小孩半跪在他正前方,身體前傾。”
也許是“體位”這個詞的影響,賀燃莫名覺得有些羞恥,忍不住屈起一條腿,白深秀半跪在他身前,順勢將手臂搭在他的膝上,抬頭朝他露出一個單純的笑容。
賀燃:“……”
“怎麼?不滿意?”白深秀睜著一雙大眼睛,貼心詢問。
剛才你非要換獵人和獵物位置時可沒這麼乖,賀燃冷哼一聲,道:“我才是獵人。”
他才應該是主導者。
白深秀聞言挑起半邊眉,乖軟表象立刻破碎,道:“看你本事,氣勢上贏過我,再喊你哥。”
賀燃倒吸一口冷氣,這兔崽子!
他頭腦一熱,不再管舒樺的體位囑咐,伸手掐住白深秀的肩膀。如果視線有溫度,空氣中大概會有煙氣上騰如燒窯。
方才他們剛開始拍攝時天際才微微發亮,期間紅日一直掙扎著從山巔躍起,終於在此刻破雲而出。
烈風呼嘯,天空被滌盪乾淨,遙遠的苞谷地如海洋般起伏,滿世界都是風聲。
兩人的衣袍被風灌滿,燦金的光芒灑於其上,原本被撥於賀燃肩頭的編織長鏈隨風高揚,攝影機恰好捕捉到這一幕。
少年與少年間張力十足,眼裡戰鬥欲燃燒,緊緊鎖住對方。
無需再拍,舒樺當即拍板決定要了這張。光線、張力、質感,在這一瞬間組合得極為出彩。
另一邊保姆車裡的吳瓏等得無聊,裹著厚外套鑽出來,正撞上二人此時的姿勢。
猛獸
“哎呦——”
“臥槽!”
楊傲天不客氣地往他背上招呼了一下,“在外面不準說髒話。”
“剛才不是我說的!”吳瓏冤枉極了,他的臥槽分明還沒出口。
一旁的造型助理千千捂住嘴巴,朝他們歉意微笑,“對不起對不起,一時太激動,沒忍住。”
吳瓏:“哎呀媽,這倆姿勢也忒得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