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宴會廳徹底亂了,血族們沒有開場的體面和優雅,四處逃竄,可在這個他們選定的牢籠裡,他們又能要去哪裡呢。
尹知元和夏之末兩人對視一眼,雙雙登上長桌,事情發展到現在,他們和白夕有一方註定要死。
忽然他們倆同時心跳停了半拍,活了這麼多年,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們,有什麼更危險的東西出現了。
一顆紅色流星從天花板墜下,將整個長桌一分為二,夏之末和尹知元站一半,白夕站一半。
“紅色流星”緩緩抬頭,露出了那張清秀卻堅毅的臉。
原來是剛剛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在白夕身上時,白晨就利用血荊棘解開了全身的束縛。
血浮屠屬於血族鬼咒中的另類,被水的削弱也是最小的。
此刻的白晨身上覆蓋滿了血浮屠,如同一位古代的大將軍,每一塊血浮屠盔甲都咧開嘴巴,嘶吼著釋放殺意。
“怎麼連自己親弟弟都瞞著?”
“要是告訴你,戲就演不真了。”
姐弟倆默契一笑。
白晨率先出手,雙手撐地,如同一隻捕食的猛虎,直接撲向兩人。
數道血牆平地而起,企圖擋住他的攻勢。
被削弱的血牆在怒意加成下的血浮屠面前,如同紙一般。
白晨僅僅是一個瞬間,就突破了好幾道血牆,直接衝到最後一面血牆。
尹知元還想故技重施,利用前幾面血牆的碎片合成一個堅固的血牆,困住白晨。
可人是不會輕易犯同樣的錯誤的,白晨猛的下蹲,雙腿蓄力,將宴會廳的地板都踩碎了,整個人高高躍起,手上的血浮屠幻化成巨大的血斧,藉助慣性,在空中劃下一道血紅的殘影,朝著尹知元砍去。
白夕在後方,單手一揮,數道血色荊棘封住了尹知元的路線。
避無可避的尹知元面對落下的巨斧,毫無辦法,他最多隻能召喚八道血牆。
這是尹知元人生中第二次跟人拼命,上一次還是在大山被困的時候,和自己的朋友廝殺。
上次他沒有輸,這次也不會。
他的喉嚨裡發出嘶吼,身上的中山裝被肌肉繃開成一塊塊碎片,他突破了自己的極限,第九道血牆護在他的面前,這是他這輩子最厚的一道血牆。
巨斧碰到厚牆,激起無數碎片。
白晨的雙手被震的發麻,可他沒有鬆開巨斧,拔出巨斧,再次掄圓,劈向血牆。
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境地,你以為只有你拼命的決心嘛?
二十年來度過了無數個噩夢,白晨終於有機會為爸爸媽媽報仇。
他靈魂深處那個無力的小男孩發出獅子般的咆哮,巨大的血斧被他掄成了一把劍,一把足以開天闢地的利刃。
巨斧在這一刻終於劈開了血牆,帶起了巨大的氣浪,氣浪橫掃了整個宴會廳。
同時被劈開的還有血牆之後一臉不可思議的尹知元。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想要活著的意志已經這麼強了,數百年的經驗和全部的潛力都爆發,卻還是輸給了一個二十幾歲的毛頭小子。
他永遠都不會明白,人類可以爆發的意志是無法用歲月衡量的。
伴隨著尹知元被劈成兩半,整個宴會廳裡陷入了死寂,是真真切切的死寂,因為除了夏之末以外的所有血族都已經死了。
白氏姐弟僅靠兩人之力,將整個血族徹底抹除。
白晨將巨斧調了個頭,指向夏之末。
白夕站在殘破的長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夏之末。
本就不善於正面作戰的夏之末,加上水的影響,根本無法施展自己的血之幻術。
可他卻笑得彎下了腰,笑聲盡是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