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法度。
鋪子里正忙活,連守信急匆匆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孩子他爹,你咋不在蓋房子那看著,回來幹啥?”張氏看見連守信來了,就問道。
連守信的臉色很難看,他的身後,還跟著個半大的孩子,一身窩窩囊囊的棉衣,吸著一掛濃濃的鼻涕,赫然是六郎。
“剛才不是看見有人抓著六郎他老舅過去了嗎,那是上咱家去了。”連守信就道。
“上咱家幹啥?”張氏一愣,也緊張起來。
“是去年他們賣的葡萄酒,壞事了。人家買主帶著官差找上門來了,抓了何老六,讓何老六帶著來抓二哥了。”連守信頓足道。
“葡萄酒,咋壞事了?”張氏忙問。
“爹讓四郎上山上去找二哥。讓六郎來找我。六郎這孩子,話也說不大清楚。反正是人家找上門來了。……我過來跟你們說一聲。我得回家裡去看看。”
連守信說完這些話,不等張氏等人有所反應,就急匆匆地帶著六郎回老宅去了。
“蔓兒,咱賣的那葡萄酒沒事吧?”張氏摸著胸口。緊張地問連蔓兒。
“娘,你放心吧。咱的酒肯定沒事。”連蔓兒就道。
張氏看著連蔓兒篤定的樣子,一顆心稍稍地放鬆下來。
“……偷學咱釀酒,照貓畫虎,能不出事嗎?現在酒出問題了。人家可不得找上門來。我看他們這禍惹的可不小,還來了官差是不?哎呀,那、那、是不是要抓他們去坐牢啊?”
連蔓兒搖了搖頭,她不瞭解當今的法度,不知道會怎麼樣。
“娘。你照看著鋪子,我回家看看去。”連蔓兒就對張氏道。
“行,你回去吧。有啥信兒。回來跟娘說一聲。”張氏就道。
“嗯。”
連蔓兒答應了。就離開鋪子,往老宅來。
離著挺老遠,連蔓兒就看見連家的大門口停著一輛大車和幾匹馬,還有許多的村裡的人圍在不遠處。正在議論紛紛,都說連家惹上了官司。看見連蔓兒來了。這些人紛紛向她投以同情的目光。
莊戶人家大多膽小怕事,甚至流傳著一句話,寧願冤死,也不打官司。官字兩個口,招惹上官司,往往不僅意味著傾家蕩產,更可能是家破人亡。
現在雖然是連家的連守義招惹了官司,但分家出去的連守信卻並不一定能夠撇清。相反,連守信家最近日子過的紅火,很可能會被官差當做壓榨的物件。
連蔓兒何嘗不知道眾人看她的目光所透露的資訊,她只能鎮定地穿過人群,走進連家的大門。
院子當間,亂七八糟地擺放著幾個大酒罈子,其中一個的罈子口被砸掉了一半,紅褐色的酒液流出來,在地上積了一小灘。
連蔓兒走過去,用指肚蘸了一點,不用放進嘴裡品嚐,只需在鼻子下聞一聞,連蔓兒就能確定,這是酸敗了的葡萄酒。
“蔓兒!”連枝兒的聲音從上房西屋傳出來。
連蔓兒忙走進上房,西屋的門本來關的死死的,這時候開啟來,連枝兒從裡面一把將連蔓兒拉了進去,隨後又將門關嚴,插上了插銷。
連蔓兒進了屋,才看見不只連枝兒,周氏、連秀兒、古氏、連朵兒,蔣氏抱著妞妞、連芽兒都在屋子裡。
屋裡的氣氛很緊張。
“蔓兒,你咋回來了,你回來幹啥!”連枝兒對著連蔓兒著急。
連枝兒這樣,連蔓兒就知道情況很不妙。
“蔓兒,你去看看那屋裡是咋說的,你二伯還有你二伯孃咋還沒回來?”周氏挺直著腰背坐在炕上,一張臉繃的緊緊的,對連蔓兒道。
“二伯還沒回來?”連蔓兒皺眉。按照時間計算,連守信都回來有一會了,那連守義這個當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