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叔啊,你和孩子他爹是親兄弟,是你侄子的親叔叔。我現在就要你一句實話,你侄子工作的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老太太緊盯著他問道。
“大、大嫂,你咋問起這個了,還能是啥情況,正在辦著呢唄。”李萬屯心裡發虛,不敢看大嫂,這眼睛就不知道要往哪瞅了,最後還是覺得低頭哪也不看安全點,“具體是個什麼情況,我也不太清楚,都是我丈母孃忙裡忙外的給找的人。不過我丈母孃家在縣裡住了二三十年了,我老丈人也是老工人了,肯定是有一些關係的。”
他這麼說不光是在給大嫂解釋,也是在安慰自己。
因為大嫂的問話,突然讓他腦子裡一直含含糊糊的事情又冒出了頭,被丈母孃忽悠的有些躁動的心也瞬間涼了下來。
當初丈母孃答應大嫂幫忙的時候他的心裡就在打鼓,要是江家真的有那人脈的話,為啥不給自己閨女的工作轉正,咋還讓紅梅當個臨時工,要知道臨時工和正式職工每個月光工資就差十多塊錢呢。
之後第一次從大嫂這拿糧拿錢回去後,他就明顯感覺家裡的伙食變好了,吃著黃橙橙的玉米麵餅子,他心裡一個勁兒的安慰自己,丈母孃有能耐,老丈人有能耐。時間長了他自己就潛意識裡忽略了這些。
現在這麼明晃晃的被大嫂問起,原本讓他故意忽略的那些事又像是活了一樣,一個勁兒的往他眼前鑽,他突然心就慌亂了起來,冷汗也一個勁兒的往出冒。
“那什麼,大嫂,既然你這一時半會兒的也湊不上,那我就先回去了。”李萬屯覺得凳子上好像有釘子一樣,他一分鐘都坐不下去了,“等過兩天我在來看你啊。”
老太太強忍著心裡的怒氣,擠出點笑容把人送走,“那行吧,今天家裡也沒準備啥,就不留你了。”
兩個人都沒再提錢和糧食的事兒了。
等院門關上了,老太太坐在桌邊半天都沒吱聲,撂著眼皮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旁邊陪坐的李暮寶也不說話,耷拉著腦袋,一點精神氣都沒有。
“行了,事情還沒有準兒,咱不能自己先亂了,還得該幹啥幹啥,趕緊的端飯咱們吃飯。”老太太說這話不只想安慰兒子,也是在安慰自己。
老江家這一次次的要糧要錢,肯定是有些不對勁。老太太想到了這事很可能是江家用工作這個由子吊著她,讓她多掏錢。現在就是不知道老江家這是空口白牙的瞎說根本沒給找人,還是真的找人了,就是貪心點想多要點東西。
照著老太太以前的性子,早就跟老江家翻臉了,可是現在為了兒子,為了心裡那一點點想頭,還不能翻臉,只是這東西和錢是不能這麼痛快的往出拿了。
“嗯。”李暮寶對自己工作的事沒發表意見,聽話的起身去廚房端早飯去了。
“哎!”老太太看蔫頭耷拉腦的兒子,心裡嘆息不以,但是嘆息過後還是得強打起精神來,家裡沒個頂事的男人在,她這個老婆子就必須挺起來,不管遇到啥事。
媛思在床上蹭了蹭被子,萬分不捨的從被窩裡起身。
哎,這一天天的,家裡啥事不得她操心!你說說就這樣勞心勞力的,她能長個才怪呢。
媛思嘀嘀咕咕的起床,嘴裡把李暮寶那慫蛋埋怨夠嗆,要不是他啥也不是,還用得著讓老太太這麼費心嗎。老太太要是不費這心,她能想著為老太太分憂解勞而操心嗎。終歸就是李暮寶不好。
“娘,今天早上吃啥?”媛思穿好衣服從屋裡晃盪出來。
老太太正拿著饅頭,冷不丁的被自己閨女嚇一跳,“你今天咋這麼早起床了,還有一會兒,你不再睡了?”
“醒了就睡不著了。”媛思打了會哈欠,拿起窗臺上的牙膏牙刷,準備洗漱。
“是不是剛剛你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