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大門從裡面拉開,左大丫看到門口真是自己家出門學藝的小閨女,臉上的褶子笑的像菊花一樣。
“四兒啊,你回來了!”語氣裡掩飾不住的欣喜。“快進屋,累了吧。”老太太伸手把她背上的包袱接了下來。
“嗯,娘,他們跟著我要糖……”媛思怕這些孩子還跟著進院子,趕緊的和老太太求助。
“什麼糖啊?哪來的糖啊?都別在這搗亂,去去去。”老太太像轟小雞一樣,把幾個等著糖吃的孩子給攆走了。
左大丫把院門關上後,就拉著閨女往屋裡走,“別管那些破孩子,誰家糧食都不是大風颳來的,就他們那些眼皮子淺的爹孃,竟攛掇他們出來要飯吃。”老太太嘴毒。
媛思點點頭,她也不喜歡平白無故給別人吃的。
“你自己回來的,你師傅送你了嗎?”到屋裡了,把包袱放桌子上,老太太想起這事。
“我師傅送我到村口,然後他就走了。”媛思怕老太太擔心,所以撒了個小謊。
“哎,那就好。”果然老太太聽了點了點頭,“那你咋不讓你師傅來家坐坐,好在都到家門口了,喝杯開水也行啊。”
“娘,你忘了我師傅是神仙了嗎,不食人間煙火。”媛思很無語。
“哦,對對對,你瞅瞅我這記性。對了,你吃飯了嗎?沒吃娘就給你做去。”老太太終於關心起閨女了。
“娘,我剛才聽那幾個小孩說,隊裡的食堂解散了,咋回事啊?”說道吃飯媛思想起剛剛一個孩子說食堂解散的事了。
“能咋回事,沒糧食供不起這麼多人吃喝了唄。”老太太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
麥收之後,麥子大半交給了國家,剩下那些不夠整個大隊支撐到秋收的,所以食堂為了不斷頓,只能是把粥煮的越來越稀。
剛開始大家知道情況,還能理解,可是後來大家頓頓一碗清湯,餓的沒了耐心,就吵吵起來。
普通社員覺得有人多吃多佔了,要不不可能天天就這麼點糧食。當然他們指的是隊上幹部和食堂的這幾個幹活的。食堂的人覺得很冤枉,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隊長每頓飯就給這麼點糧食,她們也沒辦法。雖然她們能稍微佔點便宜提前給自己舀點稠的,但是那也只是相對來說,她們肚子也沒比他們飽多少。
隊長就更加撓頭了,天天為了這口吃的不停的吵架,地都不好好種了,還指望秋收能多產點糧食,好讓大家吃口飽飯呢。
隊長看這樣不行,就趕緊去公社彙報情況。公社更光棍,反正我是沒糧食,你們要打要殺都是你們自己的事,你跟我說了,我聽了,但是糧食肯定是沒有的,你們要是真的吃不到一個碗裡,那就分開各吃各的好了。這樣就不用在相互攀咬了吧。
於是在八月份的時候,李家村四個小隊同時解散大食堂,把剩餘的糧食按照公分分了,都回家自己做飯吃去了。
“你說說他們這乾的是人事嗎,當時說的天花亂墜的,說以後一起幹活一起吃飯,啥都國家管,不用自己挨累做飯了,把我的鍋都給拿走了。結果一尥蹶子就變卦,說那話還不如小孩子過家家算數呢。”老太太說到這個就生氣。
“還有分糧食的時候,咱倆才分到了不到五十斤的麥粒,這都當咱娘倆是耗子呢,就這點玩意就能活命。”
“還有啊,當初鍋給我拿走了,現在讓我自己回家吃飯,咱家連口像樣的鍋都沒有,你說這是人過的日子嗎?”老太太想到縣城裡鐵鍋的價格就一陣心疼。問題是想買鍋不是光價格貴的問題,它還要工業卷,她一個老農民上哪去弄什麼工業捲去啊。
媛思一聽只有五十斤麥粒皺眉了,“你一個人兩個月就吃了五十斤麥粒?”
“哼,五十斤也沒到。你大姐八月末過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