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一定呢。”一頓,他又問道:“你們園子裡面是什麼哏都往上用的吧。”
何向東點頭道:“基本上是這樣,劇場裡面限制比較少。”
聞言,侯三爺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師父當年就是堅持把能逗別人笑的哏都留下來,改進小組這邊卻要淨化舞臺,砍了不少東西出去,這矛盾就有了,唉,你師父的性子又是寧折不彎的。”
這麼多年了,對這一段過去何向東其實也瞭解不少了,他問侯三爺:“那您是怎麼認為的呢?”
侯三爺深深看了何向東一眼,眼中意味深長,他道:“咱們說相聲的不容易,你這個哏太俗了,觀眾聽了是哈哈大笑,但是笑完過後,他們會罵你這個人俗。你弄的太高雅的哏,就很難響了,尤其是一些水平不夠的演員,他們根本掌控不好,這裡面的尺度拿捏其實很難。”
何向東自嘲一笑,他在民間賣藝多年,其實看的比侯三爺還要清楚:“不止是相聲,喜劇都是如此,你要逗人發笑,怎麼逗,你要把醜的那一面展現出來,要讓觀眾看見臺上演員的醜陋,但演員自己卻不知道醜,反而自以為美,這樣才好笑。你演員全都在臺上朗誦詩歌誰笑的出來?你一個人唸錯,大夥兒都笑了,但是這演員不就醜了嘛。”
何向東一聲長嘆,自嘲味道更重:“說的難聽一點,咱們做喜劇的都是在糟踐自己,人家演小品的,觀眾知道他們在表現人物,都知道他們笑得是人家表演出來這個人物醜,而不是演員醜。咱們說相聲的,用自己來表現人物的,這觀眾就覺得咱們相聲演員醜了,他不會想到是你扮演的這個人物醜,這道理跟誰說。”
侯三爺和薛果都沉默了,都是這行人,這裡面的道理誰不知道呢。
何向東搖頭一笑:“幹這一行是不易啊,人家演員演幾場電影就成大明星了,觀眾都喜歡瘋了,家裡全都是他們的海報什麼的。可是咱們幹喜劇的呢,誰家裡貼咱們了?老先生說得好啊,咱們就是觀眾駕前歡喜蟲兒。你把人家逗樂了,人家回過頭來還要罵你。”
“現在做喜劇的香港不是有個很出名的演員,叫周星馳的,現在北京城鋪天蓋地都是他的盜版碟,我有一個徒弟,還拿著零花錢去偷偷買碟回來看。人家知名度高吧,腕兒大吧,可是誰又那他當歌星影星那樣崇拜呢,那樣看待呢?喜劇這一行啊……”
何向東苦笑。
其實周星馳當時情況的確如此,90年代他就已經大紅,無論港臺還是內地,鋪天蓋地都是他的碟片,他的無厘頭搞怪風格很受歡迎。
但就連他自己也說,香港人都在看我影片,但是看完之後都在罵我是個衰人。90年代特別流行貼明星海報,但買海報的地方都是賣四大天王,小虎隊啊,還有還珠格格之類的,周星馳的卻一張沒有。
在當時社會主流觀點看來,弄喜劇就是瞎胡鬧,不是一件正經的事情,所以很多八零後九零後都是躲著父母偷偷看的,也不敢跟別人說自己崇拜一個喜劇演員,因為這是一件丟人的事情。
這是社會的大背景,當時的價值觀就是如此,喜劇演員根本不受重視,連星爺都是如此,更遑論他人了。
這一直要持續到八零後九零後這批人的長大,還有網際網路的興起,讓這些喜歡喜劇的人有了一個交流的地方,再加上娛樂業的興起,喜劇不再讓人感覺是一件不正經的丟人的事情了。
那時候大環境也變了,喜劇的真正振興離不開網際網路的,《大話西遊》的真正爆紅不也正是因為網路嗎。
而星爺此人,憑藉他之前打下的深厚底蘊,在眾多看著星爺電影長大的年輕人交流之中,星爺逐漸成為了神一樣的人物,乃至到後來成為華語電影裡面最具票房號召力人物,沒有之一。
喜劇不易,相聲更不易,從事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