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釀頓了頓,微微眯起眼睛看著何向東,眼神很複雜,繼續說道:“我後來問過妮子,她說她是喜歡上一個人了,那人叫何向東,所以我今天過來看看妮子喜歡的那個男人是什麼樣,我看到了,但我挺失望的,我在你身上並沒有發現任何優點。也不能這麼說,應該說你和我相比,我沒發現你有任何優勢。”
何向東一怔,道:“這麼直接啊。”
時釀道:“很抱歉,我就是這麼一個直接的人。我瞭解過你,你在這邊開了一個相聲園子,但生意好像很不好,聽說有一段時間你連飯都吃不上了。妮子後來還支援過你兩萬塊錢,這是她賣了手機,賣了項鍊才湊齊的,我也因為這件事才知道她有喜歡的人了。”
“啊?”何向東一驚,他一點都不知道這件事,他一直以為這兩萬塊錢是妮兒的存款,但怎麼也沒想到這是她賣了手機項鍊才湊齊的。
時釀繼續說道:“其實我挺瞧不上你的,要什麼沒什麼,請原諒我就是這麼直接,我到現在都不明白妮子到底喜歡你什麼。妮子也不告訴我,要不你自己說說?”
何向東沒有回答,只是皺著眉頭呆呆坐著,思緒萬千。
時釀也沒在意何向東的反應,他看著何向東,臉上撐出笑容,環顧後臺一眼,繼續說道:“我看你辦的園子好像挺困難的,現在曲藝整體不景氣,你們肯定是入不敷出,而且也沒錢了吧。”
“我家挺有錢的,在北京城算是不錯的人家,我是很喜歡曲藝,才拜的柏先生學大鼓。我想我能幫上你,幫你上電視,幫你打廣告,雖然現在曲藝整體不行,但是捧紅一兩個園子問題還是不大的。”
何向東終於沒有沉默了,他回看時釀的眼睛,自嘲一笑,說道:“代價呢。”
時釀道:“如果我說讓你離開妮子呢?”
沒有嘲諷,沒有誘惑,沒有威逼,就是很平淡地說一件事。
聽了這話,何向東喟然一笑,盯著時釀的眼睛,默默看了一會兒,道:“你說呢。”
時釀也在看著何向東,兩人對視很久,良久之後,時釀才挪開了眼神,淡笑道:“好,說的好。”
頓了頓,又問:“你這個園子可是個無底洞啊,沒誰知道什麼時候能填滿的,你打算怎麼辦?”
何向東道:“我會很多,相聲,各種大鼓,各地戲曲,墜子,琴書,各地的小曲小調,口技,快板,評書,我可以到外面跑穴賣藝,掙錢再補進來,實在不行,我再撂地去,總有辦法的。”
時釀道:“撂地?補這個無底洞?呵,值嗎?”
何向東看著時釀,搖頭道:“不值,但我會一直這麼做。”
聽了這話,時釀就再沒說話了,盯著何向東看了許久,眼神中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何向東也很坦然地和他對視。
半晌後,時釀才露出了笑意,道:“我現在有點明白妮子為什麼喜歡你了,連我都有點開始喜歡你了。”
何向東笑笑,沒有答話。
時釀把翹起的二郎腿放下,拿出一支鋼筆,在後臺桌子上拿過一張紙,在上面寫下了一串數字,然後合上筆,往何向東面前一推,說道:“有需要,打給我。”
說完,他直接站起身來,走出去了,何向東就坐在椅子上也沒起身去送,也沒說什麼話。
等那人走出去之後,何向東才把目光看向桌子上那張紙,沒有半點猶豫,何向東把紙拿到手裡,沒看一眼就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裡面了。
範文泉和張文海也在這個時候遛彎回來了,剛進門,張文海就問:“東子,剛才出去那人是誰啊?”
何向東道:“時釀。”
張文海樂了:“師孃?你師父口味可以啊。”
範文泉沒好氣道:“別鬧,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