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選吧。」蔣聿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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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元廷是翌日才接到遲溪的電話的, 被告知酒店換地方了, 選在中環旁邊的一家新酒店。
雖然也是星級的,但此前並沒有什麼名氣。
他對此感到非常驚訝:「為什麼突然改變決定?」分明之前他和她探討生日宴的方案時,她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意見。
他了解遲溪,她在這種事情上並不是非常計較。
朝陽東升,街道上的行人車輛逐漸繁忙起來,中環的寫字樓群披上了一層金燦燦的外衣,如剝離流年的流彩糖紙,那一瞬卻有些明晃晃的刺眼。
孟元廷捏了一下領帶,心裡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你想改在哪兒?」
她報了一個地名。
掛了電話後,孟元廷把按內鈴吧秘書叫了進來,將剛剛寫下地址的廢棄名片遞過去:「去查一下這個地方。」
十分鐘後,秘書給了他回電。
「東信旗下的產業?」孟元廷沉默。
「是的。」秘書的匯報非常公事公辦,「是東信新開發的酒店品牌。」
孟元廷掛了電話,拿著鋼筆在紙上寫下一串英文。
看著看著,他眉心一跳,將英文的首字母圈了出來。
連在一起赫然是「cx」——chi 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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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嘉嘉生日這天,賓客雲集,幾乎大半個港城的富紳名流都來了。
一部分是看在遲溪的面子,一部分是看在蔣聿成的面子。
稍微訊息靈通的只要一打聽就能知道這家酒店的來頭。
孟元廷到的時候,已經是中午11點,遲溪在不遠處招呼賓客,蔣聿成和她站在一起,偶爾低頭跟她說著點兒什麼。
現場有不少猜測他們身份的,富人圈裡的八卦也不少。
孟元廷聽了兩耳朵,沒什麼興致在底下隨便找了地方坐了。
原本,他才是應該站在臺上幫忙主持的。現在,卻只得到一個賓客席位。
他心裡的滋味很難用一兩句話來形容。
那天那頓飯,他吃了不到兩口就走了,實在沒這個心情待到結束。
回去後,他一個人站在辦公室臨窗的位置很久。
這世上最無力的事情,莫過於他明明很生氣、醋意大發,卻偏偏沒有立場去指責什麼。
可他向來就不是什麼知難而退的人。
這場生日宴,無意是對方對他的示威。
他猶豫了會兒,還是勾著車鑰匙走出去,一直將車開到了樓下。
這個點兒,華燈初上,街道上正是熱鬧的時候。
聽著耳邊不斷迭起的喇叭聲,孟元廷的心情無來由地煩躁。
不過他向來不是個猶豫不前的人,一支煙抽完,他掐了菸頭,勾起車鑰匙進了樓。
電梯還在7樓,一閃一閃地跳動著,像一種居心叵測的紅光。
這讓他心裡更有一種微妙的不安感。
「叮——」電梯到了,他原本要邁進去的腳步倏忽停下,望著電梯裡的兩人發呆。
電梯裡並肩說笑著的兩人也看到了他,停下來。
因為這份停頓,電梯門差點合攏,好在蔣聿成伸手擋了一下。
「你先出去。」他回頭對遲溪說。
遲溪點點頭,率先走了出去。
孟元廷看看她,又看看蔣聿成,說不清什麼心情。
「一塊兒吃個晚飯吧。」蔣聿成淡聲開口。
遲溪看向他。
他看的卻是孟元廷。
一種微妙的氣流在三人之間湧動。
孟元廷指尖還勾著車鑰匙,指尖卻好似勾著一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