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很想自私的離去,真的很想。
活著好難!
灶堂的火很旺,而拉動風箱添柴的柳絲雨已汗流浹背。
廚房裡瀰漫著誘人的菜香,也讓從早忙到下午卻粒米未進的她覺得愈發飢餓。
據說今天府裡大擺宴席,來賀的賓客無一不是皇親國戚。
“三丫頭。”
她一抬頭就看到一個雪白的饅頭,再往上看,是徐伯慈祥的笑臉。
“今天是王爺二十三歲生辰,這宴席恐怕會一直進行到半夜,先吃些墊著肚子吧。”
“謝謝。”
“文生那小傢伙呢?怎麼這幾天一直沒看到他?”
柳絲雨沉默了,有些心不在焉的朝灶堂添柴,記得十天前的一個深夜,卓飛揚無聲無息的出現他們住的小屋,帶定了文生,只留給她一句“幫他找了位師父”。
所以,她不知道文生現在在哪兒,可悲的不知道,
“他生病了嗎?”
“先父的至交帶走了他。”
“是嗎?怎麼不帶你一起走啊?”這丫頭從一個千金小姐淪落為粗使丫頭,吃了不少苫,更別提親眼目睹家人慘死,為什麼那人不帶她一起離開?
她沒有回答,而徐伯也沒有再問下去,有些事如果別人不想講,就算再問一萬遍也仍舊不會講。
王府的宴席持續著,後廚的忙碌也持續著。
將最後一把菜放入筐內,拾袖擦去臉上的汗,柳絲雨抱起菜筐送進廚房,然後又回到井邊清洗成堆的杯盤。
她該離開這裡了,九王爺的行為讓她明白了自已是不可能護得住任何人的,就連她自己都猶如水中浮萍般隨波逐流,更遑論其他。
就算出了王府,被尚家的人殺掉又有什麼關係?沒了家、沒了親人,活下去只是在苦海中沉浮更久而已。
人是自私的,她告訴過他的,他以為文生可以牽制她嗎?
髒汙的盤盞一件件被洗淨,放在乾淨的竹筐內,她的手沒有停過,腦子也一直在轉動著。
就是明天。水中的手微頓,嘴唇堅毅的抿了抿。明天她就離開王府,離開京城,離開這個充滿陰謀詭計與權力傾軋的地方。
第四章
靜謐的空氣中飄浮著淡淡的酒味,直到濃郁的酒氣鑽入鼻翼,柳絲雨終於自混沌的夢境中醒來。
當看到床前那抹黑影時,她所有的睡意都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難道今晚就是她的死期?
“不尖叫嗎?”
這充滿調笑與淡淡諷刺的聲音……
“王爺深夜造訪有何指教?”
“人是自私的,對嗎?”
她沒接話。
“我一直以為你只是說說而已,不過——”他的目光掃過一旁桌上的包袱,“看來你是當真的,怎麼,決定要走了?”
在他的逼視之下,她只能別開眼。
“平時的伶牙俐齒呢?難不成因為從本王身上已經不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便不再刻意挑釁了嗎?”
他居然看出來了!
“你——”她瞪大眼,駭然的看著他脫鞋上床,“幹什麼?”
“這是瑞王府,是本王的府第,無論本王做什麼都不會有人敢吭半聲。”
這是事實,即使殘酷她也得承認。
“不哭?不喊?不叫嗎?”
“這是王爺的府第。”她借用他的話。
“這是諷刺嗎?”
她沒有回答,只是向床角縮去。
他一伸手就將她抓到了身前,酒氣噴到她的臉上,“今天是本王的生辰,可是你卻用這個向我祝賀?”
濃烈而刺鼻的酒氣讓她忍不住別開了臉,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