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主任醫生:“人還能醒來麼?”
全場噤聲,老太太嘆了口氣,知道賀京來是煩了。
賀家家大業大,表面的人情做足,私底下都各過各的,賀京來能來都算賞臉。
男人繃著臉,腦海中還是路上點開的影片。
小謝。
很像小謝的孩子。
那天扶了一把就渾身顫抖的……
陌生人。
不是小謝。
陳年的舊疾令他頭痛欲裂,秘書早就察覺賀京來的不適,也明白老闆這些年權衡下的痛苦和寂寞。
下屬聊起,都寧願賀京來像那些紈絝,找個替身消遣,幾分像也能寬慰。
但賀京來不要。
這無異於慢性自殺,或許他的靈魂早在那年送謝未雨出殯就已經死去。
如今行屍走肉,只留一份不正常的奢望。
僅僅因為那年墜落渾身是血的小謝說——
樊哥,你要等我。
要等多久呢?
小謝沒有說。
“好了,京來,”還是賀老太太發話,“難得聚一聚,英朗若是沒有生命危險,你二堂哥一家決定讓英朗明年春節成婚。”
“我們家很久沒有喜事了。”
周遭都是現代化的設施,很多時候跟隨賀京來的秘書都有種還活在封建社會的錯覺。
這幾天賀京來心神不寧,或許也有快到謝先生忌日的緣故。
全港都知道不能在十月招惹賀京來,他明明沒有結婚,卻比誰都像鰥夫。
賀京來平靜地望向掩面的男人,“堂哥,英朗會沒事的。”
在場的賀家長輩和小輩都寧願賀京來快點走,聽到這句話都更像是詛咒。
年長賀京來許多的男人似乎想說什麼,又唉了一聲,“明明英朗說很喜歡那孩子的,我還打算讓他來港市和家人見一面呢,結果……”
賀老太太:“有照片嗎?京來還沒有見過吧?”
醫院休息室鋪著柔軟的地毯,只看區域性更是富麗堂皇。
賀京來沒有動一口茶水,平靜地和賀老太太對視:“見過,很漂亮的孩子。”
他露出笑意,語氣沒有起伏,像是篤定:“是您給英朗選的吧。”
氣氛有些凝重,幾個晚輩互相對視,都能猜到為什麼。
賀京來的婚事關乎賀家的未來,這些年老太太給他介紹過無數名媛千金和豪門少爺,賀京來都拒絕了。
賀家內部權鬥傾軋,只是個玩音樂的草根走到如今的地位,賀老太太功不可沒。
賀京來是賀家的么子的親生兒子,卻不是賀老太太的親孫子。
過去多年,賀家人依然能感受到莫名的暗潮在他們之間湧動。
賀老太太試圖掌控賀京來的婚事和孩子,唯獨這一點,賀京來分毫不讓。
他不住在老宅,一個人住在港島群山的別墅,上班乘坐直升機,每年只會在年節出現在賀家。
這樣的見面都算稀罕了。
“我選沒有用啊,英朗也喜歡,”老太太慈眉善目,常年禮佛,身上還掛著念珠,笑得和藹,“他就喜歡漂亮的,是吧,允宗。”
剛過完五十歲生日的二堂哥唯唯諾諾,更證實了賀京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