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只怕我們都要陪葬吧?福全忍了忍,還是沒忍住苦笑。他看一眼姬輝白的方向,低聲對羽帝道:“聖上,鳳王已經沒忍住在吐血了。”
一直綿延著的琴音似乎滑了那麼一個音,但緊跟著,琴音便又行雲流水起來,快得讓人只以為方才的滑音是錯覺。
羽帝的手顫抖了那麼一下,但緊跟著,他便不住冷笑:“吐血?他這麼多年的武功都白練了?區區一個時辰就被幾個下三流的侍衛打到吐血?”
區區一個時辰,幾個下三流的侍衛?實在懶得也沒膽子糾正羽帝口中的錯誤,福全只道:“外頭的侍衛已經來回換了四次了,至於武功……”
稍頓一下,福全道:“就是再厲害的武功,這麼扛著被打也受不住,何況……何況鳳王殿下並沒有運功,只是用身體硬抗。”
羽帝的臉頰驀的抽搐一下。
福全也不再說話,只垂首恭立。
片刻,羽帝慢慢開口:“……硬抗?他既然喜歡硬抗,那就讓他硬抗到底!——你給孤盯著,如果之後他敢動一絲一毫的內力,你就直接出手封了他的內力!”
話已至此,福全也再沒什麼能說動,只恭敬的應了一聲,倒退著離開了內殿。
琴聲依舊悠揚。
可悠揚的琴聲只讓羽帝心中的怒火燃燒得越發炙熱。
在殿中來回走了幾個圈,羽帝一腳踹翻牆角的一個鎏金祥雲落地大花瓶,重重揮了衣袖,怒喝道:
“擺駕疏凰宮!”
這麼說著,羽帝向外走了兩步,卻又想起什麼,狠狠的瞪了兀自撫琴的姬輝白一眼,道:“繼續彈!不準停——外頭也是,沒有孤的旨意,誰都不準停!”
最後一句,羽帝提高了聲音,衝著外頭喝到。
……
……
蕭皇后正端坐在疏凰宮中。
從南海諸國進宮的焚香在一片的金碧輝煌之中孤獨的燃著,燃出一縷斷斷續續的灰白煙塵。
蕭皇后盯著那一縷煙塵。
此刻,她著了綴滿大大小小珍貴寶石的凰冠,穿了冰蠶絲火綄線一起織成的凰袍,按大婚時的禮制帶上一應配飾,更細細的化了妝,就這麼端坐在雕花檀木長椅上,唇角稍抿,冷漠而威嚴。
“皇上到——”太監拉長的聲音打破了夜的寂靜。
蕭皇后把視線從那一縷煙塵上移至宮殿的入口,待那手繪了九鳳的鳳袍出現在殿門之時,蕭皇后起身,領著疏凰宮中一眾屏息靜氣的宮人,穩穩行禮:
“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歲。”
“平身。”陰沉著臉出現在疏凰宮的羽帝看見蕭皇后的打扮不由一怔,但很快,他便斥退了一眾的下人,只留一個跟在自己身邊的總管福全和一個跟在蕭皇后身邊的奶孃王嬤嬤。
眾人魚貫而退。
“你教出來的好兒子!”一等殿門閉合,羽帝當即摔了杯子,“那個孽子!玩男人居然玩到自己兄弟頭上了!”
姑且不說到底是姬輝白先喜歡姬容還是姬容先喜歡姬輝白,單說‘玩’——從沒有任何一個皇家子弟會為了一個只是‘玩玩’的人做到如此地步。
蕭皇后冷冷的想著。她知道是姬輝白先喜歡姬容,也猜得出姬輝白多半還用了一些手段——或者博同情或者博憐惜——才讓姬容喜歡上他。可蕭皇后沒有嘗試辯解哪怕一句,她只是點頭,附和:
“皇上所言極是,那個孽子確實該死。”
蕭皇后的神色冰冷,冰冷得簡直不像是在說笑,冰冷得讓看著她的羽帝都有了一絲心悸。
在這份冰冷之下,羽帝的口氣不覺緩和一些:“那孽子之前是不是同皇后說過他喜歡的是輝白這件事?”
“陛下太低看那孽子,也太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