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上的傷倒還好,但胸口和後背那兩道深及肺腑的傷口,卻不小心裂開了幾次,扯傷內腑,致使反覆發燒,讓她十分的擔心。
昨夜,他便因再度發燒而難以入眠,當她要他喝藥時,他竟顯得有些暴躁,像個孩子一樣地對她抱怨了幾句。
當時她只覺得他的反應好笑,還取笑了他一下。後來一想,卻對他更加心疼不已。
一直折騰到今早,他的狀況才好轉些。
因此,今兒個她靈機一動,要他扮成賞景聊賴、醉臥美人膝的頹靡模樣,實際上是把握時間,讓他乘機補眠休息。
來到京城後,為求他人信服他們兩人是一對正在熱戀中的深情鴛鴦,兩人同房、同榻、同食,甚至讓她以他的名字相稱。
初時,她每喚一次他的名字,就會舌頭打結,萬分害羞。
若是他稍微靠近她一點,她便馬上俏臉生暈,頻頻後退,極度的不自然,連傻子都看得出來,他們演得實在太假了。
他總會翻翻白眼,那神情擺明了告訴她,她空有勇氣,卻不是演戲當探子的料。
無奈何,他只得努力對她做特訓。
首先,他強力要求她隨時喊他的名字,絕不能喊他“楚爺”,若喊錯一聲,晚上就得罰抄他的名字一百遍。
再者,夜晚時分,兩人必得相擁而眠,習慣彼此的氣息及肢體碰觸。
一開始她總是緊張得全身僵硬,卻又覺得他身上的氣息有種奇異的熟悉感,因此每每還不到大半夜,她便已能安穩入眠,時間短得連她自己都覺得訝異。
有時為了加強逼真效果,還得半夜偷偷找來他的手下花花,合唱相聲,“咿咿呀呀”地弄出男女歡愛的聲響,作戲給人聽。
花花經驗老到,可以坐在桌旁—邊吃茶點,一邊扯著喉嚨裝呻吟,偶爾還會打個呵欠。
反倒是別芝,每次總是羞得滿臉燒紅,躲在被子裡不敢見人。
雖然她無時無刻都覺得尷尬欲死,可沒想到這些法於還真的效果立見。
喊多了、抱多了、聽多了,兩人間的默契一下於就變得十分自然親密,在旁人眼裡,如膠似漆得令人豔羨。
但是,她怕自己開始假戲真做,一顆芳心就快要陷下去了……
仔細地觀察著他,呼吸均勻,許是已經睡沉了。
她瞧了瞧四周,似乎沒人注意著他們,於是她鼓足了勇氣低下頭,想要俏俏地親親他的臉。
不料粉唇正要觸到他時,他忽然出聲低喚——
“……芝兒。”
她嚇了一跳,馬上打直背脊,臉蛋燒得紅紅暈暈的。
“嗯?”她的聲音心虛得不得了。
“千萬別對我動情,我們並不適合在一起。”他沒有睜開眼睛,聲音低得只有她聽得見。
她的小臉倏地一白,難堪不已地咬住唇。
“……芝兒明白。”她低聲回道。
濃濃的失落感湧上心頭,無法控制地化成水氣,直逼到眼眶裡。
她努力地壓下受傷的情緒,不停地眨著眼,不讓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落淚。
他明白地警告她,一切都是為了任務,自己別迷惑了。
她暗自神傷,不知該如何將心中逐日累積的情意排解掉。
閉著眼的楚逸浪,聽出了她嗓音中令人心憐的隱約哽咽。
他不斷地壓抑住轉頭的衝動,怕她被他無情的話給弄哭了。
這些日子以來,他訓練她與他能做到自然親密地出雙入對,然而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場煉獄。
尤其是夜深之時,見她安穩地蜷縮在他懷裡入眠,他鄉想張開手臂,將她用力地摟進懷裡,褪去她的衣裳,撫上她如玉似雪的肌膚,引導她身子裡潛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