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些傷病對於自家男人意味著什麼。
“說一說那些病號吧?”
“回稟太太,病號裡,南征各部人員較少,只有百餘人。但,”王廷奇略略沉吟了一下,“鐵肩隊各部患病者較多,屬下率領各位同僚查問時發現,該批患病人等,大多未能執行大人的條例,飲用生水,隨地排洩。鐵肩隊兵士尚且如此,那江南的降兵、百姓中患病者病因便一目瞭然了。”
衛生營的病人病因統計做的不錯,傷病的病情、症狀被整理分類一一作出統計,“所以,屬下等便將這些人分隔開來,避免彼此之間再行傳染,同一病症之間,亦根據病情、年齡等區分住房。”
聽著王廷奇的情況介紹,鹽梅兒心中著實踏實了不少,“王先生,您是府中老人,每每有大兵大疫之時便是勞動您的時候,諸多人家蒙您的救治而轉危為安,這一次,還是要勞您費力費心。”
“太太說到了要緊處!歷來是大災之後,大兵之後必有大疫!學生不才,卻也有些心得。對於那些外傷,料無大礙,只需些時日,便可以各自歸還建制,或是回鄉務農。只是,這些疫病,這個。。。。。”
鹽梅兒放下手中的茶杯,“先生,有話但請講來。”
“太太,治療瘧疾,咱們河靜已經是頗有心得,大人當年的青蒿之法,還有最近根據西洋佛郎機人提供的金雞納種子引種成功後,從樹皮提取的金雞納霜,都是治療瘧疾的良藥。這些瘧疾病患,太太大可以放心,稍稍加以時日,便可痊癒。”
“只是這釘螺引起的大肚子病,輕則無法勞動成為廢人一個,重則喪失性命。而且,此病病人的排洩之物一旦進入水中,被人用於飲用、炊事,便又是傳染之源。”
“為了杜絕此病的蔓延擴張,學生斗膽建議,在南方新區,特別是築路工地,實行嚴刑峻法,有隨地大小便者,處以鞭刑;有在河中大小便者,餉以軍棍。有飲用生水者,拘禁數日,且不得飲食。唯有實行此法,方能杜絕民眾之惡習。”
“另外,治療蛔蟲病、還有絛蟲病症的方法,學生和諸位同僚業已摸索出來,只是。費用較高。”
王廷奇侃侃而談了半晌,就是為了這個事情。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但是,如果大人和太太能夠撥出款項來救治這些人,能夠得到數千勞動力不說,對於南方民心歸附也是大有裨益。
鹽梅兒對此也是心中雪亮,不由得嘴角上翹,隱隱的一絲笑容浮現:你這老夫子,莫要小覷了俺鹽梅兒!如今俺可是掌管著每月數十萬、上百萬金銀的進出!你那些病號,便是用人參當飯吃,俺也供應得起!
“王先生,莫要小家子氣。方才太太已經講過了,如果正項錢糧不足,內庫可以先行墊付。”換好了一身白色醫師衣褲的蔡婆子,從掩口巾後面發出一陣陣甕聲甕氣的話語。
“也罷!太太,這治療絛蟲的方子中別的倒也是尋常,唯獨有南瓜子和檳榔、瀉鹽等物,較為難尋。且,南瓜引種不久,市面上我們收購以來,一兩南瓜子,已然漲到了一千文一兩。端的是一兩瓜子一兩銀啊!學生們左右為難,一面是一條條性命,一面又是不知道多少的銀兩開支。”
“要多少?”居移氣養移體,這幾年鹽梅兒執掌府內事務,又管理內庫,已經修煉的神態中隱隱然有一絲威嚴。
“太太,病號晨間空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