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前,幾個人交替的倒換著盾牌,炮車的車輪碾壓著盾牌隆隆作響。那幾匹挽馬,得到了這樣的助力頓時大感輕鬆,幾個箭步便衝上了城頭。
城上,刀盾兵們已經同鄭家宿衛軍的長槍兵們廝殺在了一處。
一寸長一寸強,在與長槍兵的對戰中刀盾兵並不佔據優勢,只有部分熟練掌握了以盾破槍技巧的刀盾兵才能夠閃避開長槍的刺擊,沿著長槍的去勢迅速欺近長槍兵,然後一刀將長槍手斬下頭顱,但是,這樣的刀盾兵到底不多,在鄭家宿衛軍的長槍兵攢刺之下,刀盾兵的傷亡率迅速提高。
只剩下以甲長為首的一群老兵在那裡繼續拼殺。
一聲號角響,又是一群長槍兵持槍突進,將刀盾兵替換下來,當刀盾兵剛剛退回本陣,長槍兵們也交替掩護著,退回南中軍陣中。
鄭家軍頓時士氣大振!
緩緩的將陣線押近。
準備將南中軍徹底趕下城去!
便在此時!
用刀盾兵用自己的生命為後續部隊爭取來的時間,兩門克龍炮,六門八磅炮,四門十二磅炮已經裝填完畢,十二門炮分列兩側,只待一個恰當的時機。
“開炮!”
隨炮登城的炮司營官黃阿城,揮動著手中的令旗。
南中軍的佇列兩側頓時噴射出火焰和密集的彈丸。
雙方直線距離不到一百米的陣線上,在寬不過三丈的城牆上,南中軍單側的喪心病狂放列了六門大小火炮,彈重最大的便是重達六十斤的克龍炮,以至於不得不將火炮略微的錯開放列。
這樣狹小的空間裡,密集的霰彈在面對著兩翼為數數千人之多的鄭家宿衛軍面前,會形成怎麼樣的效果?
可想而知!
威力最大的克龍炮發射的霰彈率先穿透宿衛軍的陣型,將最前列的幾十名士兵打得血肉模糊,接著,那些去勢稍稍減弱的彈丸,又意猶未盡的穿入緊隨其後計程車兵身體。被霰彈擊中的人,若是立時斃命的還好些,最要命的便是那些被擊中身體,卻又一時難以喪命的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嚎叫,令人慘不忍睹。
身上披著的球墨鑄鐵鎧甲,在近距離射擊的火炮發射出的霰彈面前,猶如一張白紙一般,一捅即破。拇指大小、花生粗細的霰彈,打在人的身上絲毫不亞於重機槍子彈掃射。
宿衛軍的陣型之中,頓時出現了一條條的血肉通道。
克龍炮的射擊產生的煙霧還未散去,八磅炮和十二磅炮也來湊熱鬧,兩輪火炮發射的霰彈彈丸,幾乎將長一百米寬二十米範圍內的空間全部籠罩,人們似乎看到了彈丸在空中相撞,彼此推搡著衝進各種擋在它們彈道前的物體。
硝煙散去,人們這才看清楚,這一輪射擊帶來的效果。
從距離南中軍一百米開始,到二百米這百米的距離上,人的屍體如同劈柴一樣,橫七豎八的摞在一起,血、人的身體、看不出來是什麼內臟的部分,被彈丸打成碎肉的人,到處可見的斷手斷腳,這裡彷彿已經不再是人間,而是佛經裡描述的血肉磨坊,一個修羅地獄!
從南中軍陣地向東西兩個方向望去,中間間隔一百米左右橫七豎八的躺臥倒伏著雙方方才肉搏時的死者和還在那裡呻吟掙扎的傷兵,正因為他們倒在這裡,密集的彈雨幾乎從他們的鼻尖上掠過,讓他們目睹了這樣的一幕奇特而又血腥的景象,以至於幾十年後,當他們垂垂老矣的時候,面對著別人依舊有話題可以用來吹牛。
“老子這條命,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