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圖轉舵向船隊發起進攻的劉香團伙海盜船悍然下達了開炮命令。
陳鵬等人的船隊可謂是鄭芝龍所部的精華所在,歷次購買來的大佛郎機幾乎全部安裝在這些船隻上,使用的也全部是與之配套的火藥。
面對著不遠處倉促應戰的舊時同伴,陳鵬們絲毫沒有手軟。架設在船頭漆成青色的主力戰艦大青頭上的大號佛郎機,炮手們迅速的發shè出來了第一輪炮彈。
炮手們迅速的cāo作著手中的火炮,將一枚枚子銃裝填完畢,點燃了大佛郎機的引信,在星光熹微中,那一點點的火星顯得益發的明亮。
“嗵!嗵!”
陳鵬所在的那條船頭漆成青色的大船上率先開火。一枚枚炮彈向著不遠處劉香部隊的船隻飛去。
可惜的是,鄭芝龍水師雖然大舉採購了不少產自南中的大號佛郎機,船隊的火力較之以前提升了數倍。但是,這個時代的火炮威力還是來自於齊shè,至於說shè擊精度,那基本上是靠運氣。數十發炮彈在劉香船隊的前後左右擊打出高高的水柱,將那些還在半夢半醒之間的水手們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蒲你阿母的!鄭一官!老子和你有多大的仇?你居然親自上陣來同老子為敵!”
看著迅速由遠而近,一路不斷的噴吐著火焰和彈丸的大青頭戰船,不由得劉香在船頭跳腳大罵。
殊不知,雖然之前鄭芝龍的座艦船頭被漆成了青色,但是,自從購買了大批的大佛郎機之後,在芝豹、芝虎、芝彪等人的要求和建議下,鄭芝龍將所有配備了南中出產大佛郎機的戰船全部漆成了青色,作為這一級別戰艦的標識。
“父帥,怎麼辦?!”
斜刺裡,劉九的戰船從煙火中衝了出來,臉上被火焰煙塵燻的黑一塊紅一塊,頭髮被火舌燒去了一截,身上的戰袍也被火星燒得一個個的大孔小洞。身後船上的水手們手忙腳亂的將已經被炙熱的炮彈引燃的風帆落下來,提起船上的木桶到處救火。
“鄭芝龍這個雜碎!簡直是拼命了!也不知道從那裡搞來了這麼多的火炮,老子看他的火炮,不比荷蘭人少多少!”
劉九方才帶著自己的幾條船上前試圖攔截一下陳鵬等人的衝擊波次,但是,很不幸,在密集的彈雨面前,他的六條船隻回來了一條,而且還是帶著煙火回來的。
看著從料羅灣東南角一路順著東風衝殺過來的鄭芝龍水師,劉香毫不猶豫的下了命令。
“打訊號!命令所有的船隻,轉舵向西,順風撤退,老子不和他鄭一官硬拼!咱們到海上再說!”
於是,很是奇特的一幕出現了。
鄭芝龍的大青頭們拼命的從東南角向著料羅灣的縱深,向著那九艘荷蘭人的夾板船組成的艦隊猛撲。而散處在外圍的劉香船隊則是迅速的收攏船隻,向西南方向順風轉移,兩隻船隊幾乎是擦肩而過。
“大哥,怎麼辦?打不打?!”
鄭芝虎在鄭芝龍的座艦,真正的大青頭上望著想向西逃走的夙敵劉香,這個幾乎要了他的命的傢伙,揮舞著手中的呲鐵鋼寶劍,向兄長請示軍令。
“慌什麼!幹掉了荷蘭紅毛夷,他劉老香就是一條死魚了!老子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在桅杆的瞭望臺上,芝龍透過望遠鏡看著已經從料羅灣的海灣口逃了出去的幾條劉香手下的船隻,發出了一絲冷笑,“這福建,以後你劉老香就不要再來了!”
“芝虎!你去告訴芝豹,讓他帶好後面的船,你帶著十條船去,追擊劉老香!記住,咬住他的尾巴,不要和他的主力硬拼!一口一口的吃掉他!”
“好嘞!”
普特曼斯在旗艦密德堡號上同樣看到了這樣卑鄙的一幕,信誓旦旦的盟友,在敵人到來之際,竟然率領著自己的部屬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