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惡狗,攔住了我們回家的路,衝開他們,我們就到了家門口!那邊有我們水師的兄弟在接應,只要到了海邊,我們就到了家了!回到家,大家不但有熱乎飯吃,還有新衣服穿,大家也都會過上剛才梁隊官說的這種ri子!”
“告訴我!你們想不想過這樣的ri子!”
服sè亂糟糟的流民隊伍中爆發出一陣吶喊,“想!”
“大點聲!別像個娘們兒似得!”
“想!”
吼聲高了不止一個八度,也整齊了許多。
“我聽不清!告訴我,想不想每天三頓飽飯,有魚有肉,有油有酒?家裡有女人給你暖被窩生孩子,接續香火?!”
“想!”
這次的聲音震得令人耳朵中一陣嗡嗡作響。
“好!都是站著撒尿的額,想過好ri子,一會就要聽招呼,奮勇向前!”
陳天華短短的時ri裡已經從那些帶有幾分書生氣的營務處會辦,變成了一個滿嘴髒話,知道如何鼓動士氣的帶兵官。
這吼聲傳到了相隔不遠的五家團練的陣中,也是驚得幾位首領胯下的戰馬一陣陣的低聲嘶鳴咆哮。
“鄧七哥,兵法上說,歸師莫遏啊!咱們這樣,怕是要損失很大啊!咱們是不是先避其鋒芒,然後再從兩側攻擊,奪取他們的輜重?”文家的一個頭領,同樣是身著胸甲,手中舉著一杆喪門槍。
“去!你們文家的祖先,文丞相可是比你強多了!面對元韃子都不怕,你怎麼看到一群泥腿子都怕了!?”
新田文氏,原籍江西永新,從南宋末年遷居到此地。開山始祖正是留下了“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文天祥堂弟文天瑞。數百年來開枝散葉,人才輩出,從深圳河以南,遍佈屏山、新田等處。也是位列五大姓氏,與鄧家等四家世代聯姻。
鄧七少話雖然是說的很豪強,但是遠遠的看著對面那黑壓壓緩慢移動過來的人群,卻也有些膽寒,“是不是聽文家這個膽小鬼的話,不要與其硬抗,而是避其鋒芒,擊其惰歸呢?!”
但是,此刻要想重新調整佇列,已經是來不及了。
五大家的團練不像是南中軍,從新兵入營一開始就先接受佇列訓練,他們是先訓練搏殺格鬥之術,然後才是隊伍之間的彼此配合。便是剛才衝擊南中軍的隊伍,也是佔了一個便宜,恰好選擇在了南中軍人數最少,流民最多的一個時刻向行進間的隊伍發起了衝擊,這才得手,之後重新列開陣型,也是費了好大一會功夫才整理完畢,給了南中軍一個稍加喘息,休息、整理、動員的時間。
眼下,南中軍已經稍加休息,這群都是由各營中選出來的甲長以上的骨幹,幾時被一群團練攔住過?幾時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號角聲中,以三百火銃手為前導,兩側由三百長槍兵護衛,之後是如同沉默的cháo水般的流民包裹著百餘輛大車,在隊伍的側後方,則是由陳天華親自帶著四百名刀盾兵組成的隊伍壓住了陣腳。
近萬人的隊伍,滿懷著怒火與仇恨,迎面向五大家的團練撲了過去!
經過了短暫的休息,火槍手們得到了一個可以給自己的火槍槍管降溫的空隙,人們匆忙的從水壺裡從炊事車上搞來水倒在棉布上擦拭著槍管,cháo溼的棉布被槍管上的熱度發出輕微的嘶嘶的聲音。
對面五大家的陣型中沒有弓箭手,更沒有火炮,大概是覺得火炮過於狼亢,在這野外作戰用不上,所以將為數不少的大將軍和佛郎機都留在了寨子裡。隨著團練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