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連告示都已經請牛先生起草好了,林泉兄弟也過了目,只待闖王勾決之後便可以行事!”
福王宮午門外的廣場上,被人點起了兩堆沖天大火。不時的有闖營士兵用長矛將飛出來的紙張挑進火堆之中,紙張立刻被火舌翻卷著吞噬掉,轉眼變成一團團飛舞的黑色蝴蝶。旁邊圍觀的百姓人山人海,隨著闖營士兵和頭目高聲念出丟進火堆之中的物品名稱發出暴雷般的喊好聲和鼓掌聲,很多人一邊叫好一邊眼睛裡有熱淚滾動。
李自成朝著那邊的熱鬧場景看了一眼,旁邊的侄子李過立刻向前一步,“闖王,都檢點過了,燒得東西都是些王府的地畝賬冊、霸買的田契、奴僕賣身文約等等。”
李自成哼了一聲,算是對李過等人做事勤勉仔細的一個認可,一行人策馬往洛陽西大街方向而去。
半空之中,一輪紅日將明媚溫暖的陽光投灑在大地上,照的擁擠在街道上的人們頭上微微冒出了汗珠,從早飯時起,街頭巷尾便有傳說,今天要出大紅差,也就是要殺人。想想那些被監禁在各處廟宇之中的洛陽各級官吏,人們腦海之下都在猜測,今天要殺誰?
很快,裡甲長們便鳴鑼宣佈,西門外刑場要殺人,佈告已經張貼在了街頭巷尾。
很快,午時三刻要將皇帝的親叔叔福王朱常洵斬首的訊息便在大街小巷哄傳開來。所有聽到這訊息的人們都沸騰了,無不奔走相告。
從福王宮到洛陽西大街,再到西門外的刑場,街道兩側早已站滿了人,人們都想看看,這大明諸多封藩親王之中與皇帝血統最近的福王該是怎麼被斬首示眾的!沿途之上,每隔三五步便有一個闖營士兵站立,手執刀槍在那裡維持秩序,而出了城關之後,在人群的後面更有大隊的騎兵站立在人群背後。
刑場周圍,早已是人山人海。
李過早已派人將刑場上的監斬臺修整了一番,填土、打夯平整,比起原來的規模要大了至少一倍。監斬臺下,數千名身穿棉甲的步卒遠遠的將監斬臺圍了起來,監斬臺的兩邊和背後,李過的親兵整整齊齊地站立了兩排,一排步兵、一層騎兵,步內騎外,肅靜無聲。或是手中擎著火銃,或是平端著長槍,與外面那些身穿棉甲外罩深藍連襠,連襠的前後心用一塊圓形白布,繡著“闖”字的步卒不同,這些李過的親兵們,身為老營精銳,自然是頭上戴著八瓣帽兒鐵尖盔,身上披著鐵甲內中有皮甲。
監斬臺下,刑場周圍,旗旗飄揚,刀、槍、劍、戟耀眼。
突然,從城內奔出來一群百姓,同時,一棒破鑼響,三聲喇叭聲,使刑場周圍擠滿的百姓登時激動起來,轉過身子,萬頭攢動,齊向城門張望。剛才坐在地上的人們也紛紛起立。所有的人們都向城門張望,個子矮的人們就踮著腳尖,伸長脖頸,仰著下巴。從西門走出一隊人馬,押著福王和呂維祺出來了。
走在前邊的是一百步兵,分成兩行,手中平端著火銃,火繩便在龍頭處微微冒著青煙,火銃手們小心翼翼的照顧著火銃,兩眼虎視左右和前方。接著,又是一百名步兵,一色手執丈八長槍。跟著,四名刀斧手帶推帶架著福王出來。在他身後,同樣被四名刀斧手如同捏家兔一樣拖出來的呂維祺口中不住的叫著:“王!死生有命,綱常至重,反正都是死,不要屈膝於賊!”
再後邊則是五十名手執長刀的騎兵壓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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