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雖然交友廣闊,可是也從未涉及到陰間領域,事實上閻羅殿從不與人間勢力結交。
每個人死後都要歸他們統治。足足有上千種酷刑能夠令人屈服,想到這裡熬塘恨不得立刻離開。
他從小生活在光明的世界,西海龍王竭盡所能的為他遮風擋雨,使他的人生從未面對過黑暗,所以他格外懼怕那些神秘陰暗的勢力。
這要不是觀音家,他早撒腿跑了。
為了顯得自己不那麼膽怯,他故意跑到蘇沐所睡的廳房,裝作來察看他傷勢,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聊著。
蘇沐大早起就醒了,正感痛苦煩悶。看到他更煩了。他也是不解,這傢伙不纏著觀音來纏他是什麼意思。
“你疑神疑鬼的貓在門口乾嗎?要是沒事你出去吧。我想單獨休息一下。”
蘇沐不客氣的逐客道。
熬塘憋得難受,索性告訴他:“你知道誰來了?”
蘇沐道:“誰啊?閻王來了,把你嚇成這樣。”
熬塘放低聲音:“跟閻王差不多,閻羅殿兩大拘魂使之一,馬面。”
蘇沐自然知道馬面是誰,不禁嗤聲一笑,道:“神經病,馬面怎麼可能來這裡,誰死了?”
熬塘恐嚇道:“說不定就是來抓你的,
觀音還未洗漱好,就聽楊柳來敲房門,疾聲喚道:“小姐,您快出來看看吧,馬少爺來了。”
觀音開啟門,一手正梳理著柔順的長髮,道:“哪個馬少爺?”
楊柳咋舌道:“您見了面就知道了。”
觀音輕吮嘴唇,略思付了一下,點點頭笑了,道:“嚇著你了吧?”
楊柳不住點頭。
觀音疼愛的撫弄一下她的臉,穿上外衣,順著水上長廊往院中走去。
馬面等待之餘,安坐於涼亭中撫琴,他人長得憂鬱,彈奏出的音階也是聲聲唱晚,餘音悽切,那一個個遞進的低音,放佛是在輕訴對遠方不能相見的情人的哀愁。
觀音安靜的立在亭外,竟有些痴了。
她從來不知道他是一個內心如此細膩的人。
馬面彈的是一整篇闕曲,彈完已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他的眉頭皺的越發深了,緩緩轉過身,道:“你來了。”
觀音似是鼓起勇氣般吸一口氣,笑著走來,道:“表哥,一別十餘年,我以為你早將我忘了。”
馬面正是觀音的遠房表哥,上一次見面的時候觀音才六歲,她幾乎不記得他的摸樣了。
他是他們家族成就最高的人,卻沒有人以他為榮。
儘管眼前站著已是多年不見,出落成亭亭玉立的表妹,馬面未曾有半點波瀾,還是一副哀愁摸樣,道:“難得你還記得我,我在陰司任職,往來人間多有不便,倒是從不曾忘記你們。”
觀音一向以愛心示人,她用愛化解一切,這些年沒有她應付不來的人和事,她總是那麼落落大方,可是此刻卻有些悻悻的笑,道:“多謝表哥記掛。”
馬面愁容滿面,道:“去年聽說西方如來佛收你為親傳弟子,就想過來看看,一直有事給耽擱了。昨夜我偷窺陰陽鏡,發現你近日有一情劫,為免你被情絲牽絆,我便是來幫你斬斷情絲的。如來是佛宗大能,你能得他親傳是莫大榮幸,我不允許他人阻擾。”
觀音有些驚訝,道:“情劫?”
馬面道:“不錯。如來是不是對你說過,只待你了卻俗世情緣,便正式為你加諸法身?”
觀音垂首道:“恩,父母恩養多年,我不想突兀離去。”
馬面道:“不,父母之恩是天賜人緣,如來不會那般小氣,他等的不是這個。”
觀音不解道:“表哥的意思是?”
馬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