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還在房中時,那鴿子便從視窗飛入。
藍吹寒也不刻意避開他,從鴿子的腳下取下一隻竹筒,抽出裡面的紙條,藍吹寒掃了一眼,臉上的神情漸漸變得釋然,卻是忍不住朝方棠溪多看了幾眼:「是個好訊息。」
「怎麼?」
「雷鳳章到了金城,伯父已經無事。」
方棠溪一路而來都剋制自己的緊張焦慮,此時不由現出喜色:「鳳章兄果然言出必行!」
「伯父被救,可和雷鳳章沒什麼關係。」藍吹寒將手中的紙條遞給方棠溪,「此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能將贖金送到,已讓人手中捏了一把汗了。」
方棠溪接過紙條看了一遍,才知是父親另有貴人相助,財物打點官府後,還能剩下一半多。如今馬場的生意和方父的安危都已無礙。
方父知道方棠溪要來,便在金城等候,準備父子同去拜謝其中出了大力的一位朝中大員。
方棠溪心中喜悅,為雷鳳章分辯道:「鳳章兄也出了大力,若是無他前往,只怕家父就要多受些苦楚,謝禮自然少不了他的一份。」
「是嗎?」
看到他不以為然,方棠溪拱手一禮:「藍兄何以教我?」
藍吹寒彷佛聽不出他的不悅一般,淡淡說道:「你這個人好了傷疤忘了疼,我也沒什麼好教你的,等到了金城,你就看著辦吧。」
方棠溪被他噎個半死,卻也知道藍吹寒對雷鳳章毫無好感,兩個人再說下去只會吵架,便也不再說了。
馬車顛簸了六天,才到了金城。
在這六天當中,藍吹寒仍舊是女裝打扮,易容成李蝶兒。
方棠溪自顧自地想事情,很少與他說話。他原本是清冷的性子,說了許多自己認為的廢話,方棠溪卻只是隨意應付,雖然並不諱言對他有好感,但也只是好感而已,在方棠溪眼裡,他便如劇毒的孔雀膽,再美也不碰一下。
幾個原本隨同方父的下人在金城外十里迎接方棠溪夫婦。
方棠溪掀開布簾,卻是看不到雷鳳章,不由十分納悶。他問了家僕,家僕都說不知。他心中疑惑,但藍吹寒冷冷的神情,讓他忍住了沒有追問。
一行人先去到方父下榻的客棧。房裡除了方父外,還有一個還不及冠的少年,約莫十五六歲,面容俊秀,看到方棠溪時,立刻迎了過來,拉著他的手說:「方大哥!」
方棠溪見他滿臉喜悅,便知是相熟,卻只能說:「多日不見,好生想念!」
那少年聽他的語氣生疏有禮,臉上現出狐疑,仔仔細細地將方棠溪看了個遍,發現毫無破綻,又望向藍吹寒。藍吹寒行禮後就退過一旁,看到他望向自己,便只微笑頷首,便如大家閨秀見到陌生的客人一般。
方父受了牢獄之災,頗有風霜之色,看到方棠溪無恙,十分欣慰:「我聽他們說,你們倆在廟會時遇到山賊,你受了傷,沒有事吧?」
「爹爹不必擔憂,孩兒雖受了輕傷,如今也已痊癒。卻不知雷公子如今在何處?他代我行事,我還要謝過他才是。」
方父哼了一聲:「不要和我提那姓雷的小子!我們方家和霹靂堂從此再無幹係,你下次不可再與他往來!」
方棠溪滿臉錯愕,那少年便道:「方大哥,方伯伯被人下毒手扣留金城,其實是霹靂堂出了重金,讓官府做出的好事。我們都已經查清楚了,霹靂堂想對方家趕盡殺絕,只怕在廟會攔截你們的山賊也是霹靂堂讓人動手,他們大概沒想到方大哥重傷還能無事,又洩露了訊息,才想再對伯父不利,讓方家一蹶不振。」
方父神色稍緩:「這位凌家的小公子凌採言便是太守大人的堂弟,這次多虧他幫忙,從中斡旋,太守又幫了不少忙,否則方家多年基業,毀於一旦。姓雷的那小子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