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峰。
江塵承認,對方在箭術上,的確造詣不凡。不過要說到箭術,江塵也是行家裡手,他一路成長過來,也堪稱弓箭大家。
最初的大禹弓,後來的射陽弓,到後來從聖一宗聖地得到聖龍弓,江塵在箭術一道,從來就不缺手段。
尤其是聖龍弓,那可是一等一的寶物,是聖一宗的鎮宗之寶。即便是現在的江塵,也只是發揮出聖龍弓的部分威力罷了。
在箭術一道,江塵還真不怕此人。
想到這裡,江塵忽然咧嘴一笑:“多聞神國的天才,不在多聞神國待著,卻跑到冬延島來送命,你們不覺得,這很蠢嗎?”
那人瞳孔驟然一縮,殺機暴湧,不過隨即殺機一收,冷冷盯著江塵:“你太樂觀了。如果本人所料不差的話,現在你們這一千多試煉者,活著的,只怕已經不會超過一半。等十五天期滿的話,能否有活口都說不好。”
江塵悠然瞥了那薛峰的屍體一眼:“那他呢?”
“他是你殺死的嗎?”那人淡淡一笑,“別忘了,是我裁決了他。你們冬延島的試煉者,只是獵物。獵物明白嗎?”
“獵物?”江塵眉頭一皺。
“不錯,從你們選拔開始,你們的使命就是成為我們的獵物。我們是多聞神國的天之驕子,你們只不過是冬延島的一群囚徒。你們的命運,註定是豬狗,註定被我們屠宰。你們這一千多人,只不過是多聞神國八大世家這些天才的遊戲道具,是我們一場獵殺遊戲的獵物罷了。呵呵,是不是冬延島的總守給了你們什麼承諾?是不是讓你們覺得命運的機會來了?是不是你們覺得苦日子就要到頭了?”
這人的語氣,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江塵深深一口氣,這人的這番話,讓他內心掀起了滔天波瀾。聯想起選拔前後的因果,一時間,江塵也是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或許是真的。
所謂的選拔,所謂的前途,從頭到尾就是一場騙局。
看到江塵沉默不語,這人心中暗爽,淡淡笑道:“失落吧?憤怒吧?然後又有什麼卵用?囚徒註定是囚徒,低劣註定是低劣。萬淵島,武道世界,永遠是慚愧的。出身決定命運。你手段不錯,在這批囚徒裡頭,也算是一等一的,有可能是最強的一個。但是,命運就是命運。記住,命運是你永遠也反抗不了的東西。無論你怎麼垂死掙扎,都無濟於事。”
命運?
江塵聞言,怒極反笑。誠然,多聞神國是萬淵島最頂級的勢力,多聞神國八大世家,或許真的是萬淵島最頂級的勢力。
但是,那又如何?
不知為何,這人的嘴臉,這人的口氣,讓江塵莫名想起永恆神國的夏侯家族,想起那素未謀面的宿命敵人夏侯宗。
江塵雖然沒見過那夏侯宗,但江塵堅信,那夏侯宗的嘴臉,應該也是如此這般。
目空一切,自以為是,覺得他們是萬淵島的至高,可以俯視芸芸眾生,主宰別人的生死命運。
想到這裡,江塵忽然心中湧起一股說不出的厭惡感。
同時,想起冬延島這次選拔的騙局,江塵忽然間,有一種深深的,被愚弄的羞辱感。
或許,罪孽之城的城主謝無傷,也被矇在鼓裡。
的確如這人所說的,弱者,就好像一枚棋子一樣,被人肆意玩弄,被人肆意擺弄。
甚至,他們的生命,對於這些權貴而言,就是遊戲裡的一枚棋子,是他們嬉笑的一個道具。
憤怒之情,從江塵心中湧起,燃燒成熊熊火焰。
江塵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憎惡,眼皮一挑,瞳孔中一道憤怒的殺機,噴湧而出。
“哈哈,憤怒吧?抓狂吧?對了,不要端著,不要藏著掖著,這才是你應該有的反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