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臣跟著感嘆起來,“是啊。十年了。陛下登基這十年,大乾四海穩定,國泰民安,歌舞昇平,當真是我大乾之福啊!”
“對。十年前,言王爺謀反,呸~言賊謀反。謀害先帝和太子,屠殺皇子十六人。還揚言除了他,無人能治理大乾。當真是大言不慚!天佑我大乾,陛下十三歲受命於天,十年精勵圖志,扶大廈之將傾,如今大乾永珍更新!證明那言賊大錯特錯!”
在座的都是三朝元老,還都是皇族旁支,所以罵起反賊來也沒有多少顧忌。
女帝姜離擺擺手,幾個正罵得興起的老臣當即就閉嘴了。
明眸一轉看向了右手邊坐著的第一位老臣,道:
“遷法正,你有什麼想法?”
法正,乃是法家之首的稱謂。
遷法正,名為遷靈公。
一位五十出頭的俊朗男子。
他一身淡白色衣衫,身上有著一股與生俱來的書生氣息,臉上總是掛著一道若有若無的笑意。
似乎天下所有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這幾位六部老臣都是半個屁股坐在凳子上,腰板挺直,只有他是坐在輪椅上。
再看他的褲腿,空蕩蕩的,竟然是一位沒有雙腿的廢人。
但在座的六部老臣,全都不敢輕視遷靈公半分,這個廢人,可是法家之首,官居一品。
他掌控著的可是聲名赫赫的明鏡司!
這個法立令行,言出法隨,心如明鏡的機構;任何人在他們面前,都無法說謊。
女帝姜離器重法家明鏡司,給了他們監察百官的權利,甚至能夠先斬後奏。
遷靈公手中把玩著一個黑色珠子,聽到了陛下問話,他停下了動作,聲音決絕:
“質子歸來,回得太早,並非好事!”
其他幾個六部老臣聽了,都是一陣皺眉。
質子歸來,分明就是天大的好事。
怎麼就並非好事了?
幾個六部老臣都是互相對望一眼,都想問一下遷靈公:
為什麼啊?
但他們都不想開口,因為每一次遇到這種問題,一旦提問了,就會被遷靈公一番說教,將他們的智商按在地上來來回回地摩擦。
這樣讓他們幾個老臣的老臉,多少有點掛不住~
乾脆,就不問了。
裝死。
反正我不問,你就不知道我有沒有悟出其中原因。
“哦?法正這話,是什麼緣由?”姜離親自開口。
得了。
陛下開口問了,幾個六部老臣就豎起耳朵聽著。
他們也想知道,為什麼?
“質子歸來,我大乾和燕雲國就沒有任何緩衝的可能。”
“二皇子死在燕雲國,雖是殺身成仁,但朝野上下,群情激憤,難以控制。當時聽到二皇子死訊,群臣就喊著要出兵燕雲,順勢將失去的十六州一併收回。”
“只是當時,考慮到鎮國公還有一個兒子在當質子。一旦出兵,這個質子必定被殺。那時候,還有大臣當面斥罵鎮國公,說他的兒子護不住二皇子周全,還耽誤了大乾發兵。”
姜離哼了一聲,“質子為我大乾帶來了十年穩定。這種大臣,黑白不分,讀什麼聖賢書。朕記得,幾個大臣都被扒去官衣,打入了天牢。”
“是,當時陛下處死了三位大臣。但這種聲音仍然存在。甚至,鎮國公當夜喝醉了,他還大聲高呼:孽子貪生怕死,耽誤了大乾發兵。林家滿門忠烈,被這一個孽子敗壞!”
“十年的國仇家恨啊!現在質子歸來,舊事重提,群臣需要一個什麼答案?天下萬民需要一個什麼答案?是出兵燕雲國復仇,還是選擇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