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 年的春節,正處於改革開放初期,人們在傳統的節日氛圍中,也能感受到時代變化帶來的新氣象。
城市和鄉村的街頭巷尾張燈結綵,充滿了喜慶的氛圍。人們紛紛忙著去街上採購年貨。
“媽媽,我們今天來鎮上買些什麼呢?”我和母親走在街上。
“我們先去車站接你爸爸和弟弟回來,再決定吧”!母親看著我說道。
從外婆家走路來鎮上已經是上午九點半了,我和母親直接穿過鎮一小的學校大門口。
母親望著學校大門說道,“華華,你這個學期末來拿全校第一名的獎狀,就是這個學校拿的吧?”
“是的,媽媽。”我仰頭望著母親,母親朝我笑了笑說道,“華華真棒,以後爭取每年拿第一喔!”
我說道:“好的,媽媽”。
再抬頭的瞬間,我看見母親的嘴角微微下垂,透露出一絲難以言說的憂愁。
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卻無法驅散那層若有若無的陰霾。母親的臉上總是帶著一抹淡淡的哀傷,那哀傷如同清晨的薄霧,輕輕地籠罩著她。她的眼神不再明亮,而是充滿了疲憊和無奈。即使在微笑時,那笑容也無法掩蓋眼底深處的憂傷。
我和母親靜靜的坐在車站,等著父親和弟弟的到來。
也許是因為過年的原因,此時車站上的人來來往往,顯得比平時更加熱鬧。母親的思緒彷彿飄向遠方,或許在想未出生的弟弟,或許在想趕路中的榮榮和父親。
父親帶著弟弟從改裝過的解放牌客車上走了下來,一身的疲憊。
母親望著弟弟,展開了難得的笑顏。“媽媽,我們回家了。你的身體好一些了嗎?”弟弟長大了,懂得關心人了。
母親張開雙臂緊緊的摟著榮榮,眼睛含著淚花,“榮榮,媽媽太想你了。”我知道,此時的母親也在心裡想著另外一個兒子。
父親望著蒼白消瘦的母親,眼神中滿是疼惜與憂慮。那目光彷彿一道沉重的枷鎖,承載著無數未說出口的話語和無法言說的心酸。他的眉頭緊鎖,眼角的皺紋似乎更深了,就像歲月刻下的一道道溝壑。
父親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母親身上,帶著深深的無奈與自責。他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來安慰母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那沉默的凝望裡,飽含著對母親身體狀況的擔憂,也有著對生活艱辛的無奈嘆息。
母親那消瘦的身影在父親的目光中顯得愈發脆弱,彷彿一陣微風就能將她吹倒。而父親那充滿關切與愁苦的眼神,如同一張細密的網,緊緊地纏繞在母親的周圍,想要給予她保護,卻又顯得那麼無力。
我高興的喊了一聲,“爸爸,我拿了全校第一。”
父親也旋即嘴角上揚,勾起了一抹弧線,“我的華華,這麼棒啊!”
“是啊!我還拿了獎狀”。我得意忘形的大聲說道。
母親也欣慰的笑了,帶著一抹淡淡的憂傷。“走吧,我們順便去街上逛一下,買一點年貨。”
父親拉著我的手,並排走在了母親的身旁。“聽說好彩要嫁了”?
“是呀,她自己挑的物件,家境好,在鎮上開店擺攤賣一些炸糕。”
父親笑著點頭,“不錯喔,這個物件比我好”。
“瞧你說到哪裡去了?胡亂比較。”母親朝父親丟了一個白眼。
“至少好彩嫁過來不會吃苦,也有丈夫長期陪伴在身旁。”父親真心實意的說道。
“……”母親一時語塞,即使有他陪在身邊,也無法改變被迫流產的事實呀!
父親見母親沉默,有些後悔自己剛才說的話題,趕緊說道:“對不起,湘湘,怪我無能”。
“不是你的錯,不說這些了。小珊和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