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時,午時過半,馬牌的事還是要議,今日也沒出個結論,主抓馬牌一事到底歸哪個衙署負責,吵的不可開交,都想沾點邊為自己衙署謀點利益。
這些,天子已經不怎麼關心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養儀殿的。
坐在軟墊上,天子微微張著嘴,雙目無神。
接連遭受到三次暴擊的天子,有點懷疑人生。
“陛下,要不您寫寫字兒…”
文德還是頭一次見到老六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樣。
老六沒反應,文德自作主張的叫人取來了文房四寶。
只要能練上字兒,慢慢也就恢復了。
天子還是無動於衷,文德只好將毛筆放在了御案上。
“嘎巴”一聲,毛筆被撅斷了,天子還是那副呆滯的表情,眼珠子動都沒動一下。
文德無聲嘆息,得了,這次上火至少倆月,後宮也不知又要有多少妃子要遭罪。
就如同壓死肥頭的一定是大耳一般,壓死天子的,終究還是親生兒子。
小太監匆忙走了進來:“陛下,太子殿下入…”
話都沒說完,太子康驍出現,一腳踹翻小太監,徑直走到御案前。
“噗通”一聲,納頭便拜,一身麒麟袍的太子二話不說,DuangDuangDuang就是三個響頭。
磕過了頭,太子仰著腦袋,都快哭出來了:“爹,您退位吧,就當孩兒求您了,您別坐龍椅上禍害人了,成嗎?”
天子沒怒,反而是有些害羞的垂下了頭。
東宮本來就在宮中,太子每天都關注著朝堂上的事,只是不願意上朝罷了,往那一杵就是好幾個時辰,太累。
散朝後,太子踩著點來到大殿外,找幾個大臣一打聽,剛剛發生了什麼,一五一十,原原本本,事無鉅細,全知道了。
現在康驍都想大義滅親了,要不是老六是他親爹,他都準備造反了。
“你說齊燁被開革出親軍,說就說了吧,你帶上孩兒幹什麼,宮中要脫開關係,怕他闖禍,你讓贇大人說與宮中無關就好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就偏偏帶上了東宮!”
爺倆,好大兒康驍實際上比他爹都鬧心。
他爹鬧心,純屬是判斷失誤。
可康驍完全就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皇莊,本來是他統管的,之前還和齊燁達成了一致,要在皇莊弄個抱央樓,以後沒準能一起賺錢,不賺錢也無所謂,和幽王府打好關係,將來登基後也好和齊懷武攀攀關係。
事實上之後發生的事情,太子已經覺得值回票價了,他是雞毛沒出,皇莊本來就荒廢著,齊燁那三萬貫是從喻文州那得來的。
喻文州家族生意正好還和東宮有點牽扯,所以給出的銀票是“轉票”,上面有東宮的印記。
就靠著這事,太子殿下直接就變成賢太子了,因為救濟災民的事讓他給冒領了。
不提這事,就說皇莊,就說馬牌。
考取馬牌的地方就在皇莊旁邊,準確的說,是皇莊範圍內。
那麼東宮完全可以和這事沾上邊,稍微和齊燁聊一聊,這錢財不就來了嗎,大家分分賬,打著東宮的名義也好辦事。
還有馬蹄鐵的事,之前外界都以為幽王府和東宮有牽扯,齊燁沒準抱上了東宮的大腿,只要操作得當搞搞輿論,東宮還是能撈點好處。
結果現在妥了,昨日天子在朝堂上和贇乘泰倆人一唱雙簧,但凡和齊燁有關的事,不但給宮中摘出去了,給東宮也摘出去了,就是說,任何事,任何和齊燁有關的事,和天子無關,和東宮,也無關。
“此事,此事…”
天子老臉通紅,他覺得自己也挺Der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