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時,文臣武將涇渭分明。
文臣就是文臣,沒有哪個文臣幹著幹著突然上陣打仗去了。
武將就是武將,也沒有哪個武將幹著幹著就轉“文職”坐衙署處理政務去了。
除此之外,文臣武將對立的情況極為嚴重,以文抑武之風氣導致士林、民間也都瞧不起武人。
到了本朝,尤其是康老六剛登基的時候,外敵叩關,大量的文臣開始負責軍中的後勤工作,如果前線的武將戰死,一些品級足夠高的文臣就會擔任一些軍中職務,首當其衝的就是軍器監的官員們。
如今的太僕寺少卿陳尚錦,當年正是軍器監的少監,因去了前線關外督戰,並且指揮得當陣斬了一名敵軍萬夫長,從三道之一的一道軍器監少監升為了監正,之後一路高升,先是成了三道軍器監監正,最後調入太僕寺擔任少卿。
這些,都是因他當年身為文官卻指揮一營兵馬立下軍功的緣故,也正是因為這份軍功,寺卿歐玉書上書請辭後,陳尚錦成為了毫無爭議的接班人。
西關諸國聯軍之中的“諸國”,其實就是好多關外的部落結盟,統兵之人叫法也不盡相同,所謂萬夫長其實和大康這邊的一營主將差不多,字面意思,統管一萬人左右。
那時關外諸國聯軍的萬夫長可不是阿貓阿狗,能夠將其陣斬,如果是武將的話獲封勳貴起步。
天子康止戈出身馬上將軍,最是欣賞勇武之人,曾多次提及陳尚錦的“功勞”,文武雙全這四個字,從那時就成為了陳尚錦的專屬標籤。
也正是靠著這個標籤,相比之下出身尋常的陳尚錦成為了朝堂新星,慢慢積累人脈,被多方拉攏,最終娶了個出身極好的名門之女,什麼都有了,身份、地位、財富、名譽,以及一個比他大兩歲的兒子。
陳尚錦喜歡被人注視,被人關注,就如同現在。
大殿之外,不少相熟的文官拱手相賀。
原太僕寺寺卿上書請辭的事已經批下來了,吏部、三省、宮中,都同意了,不出意外,今日在大殿之上,吏部會正式任命陳尚錦為太僕寺寺卿。
事實上這幾日陳尚錦在朝堂上也可謂是出盡風頭,馬牌一事據理力爭,生生從戶部手裡奪過了監督之權,就是說以後一旦馬牌之事推行各道,太僕寺將會進行造冊、統管。
隨著大殿外走出力士,準備片刻後鳴鞭九響宣佈上朝,其他各衙的官員都站了回去,只剩下一眾太僕寺官員圍在旁邊。
“諸位同僚,其他衙署的各位大人恭賀陳某要升任寺卿,不過是玩笑罷了,本官對這寺卿之位並不太過看重。”
如今已經算是衙署一把手的陳尚錦,目光掃過一群同僚,沉聲道:“本官看重的是江山社稷,馬牌一事正是事關江山社稷,莫說寺卿,便是少卿這官職本官都可不要,只為將馬牌統轄之權據理力爭歸於我太僕寺,方可名正言順推行如此良政,到了大殿,還需諸位助本官一臂之力。”
一群太僕寺官員連連稱是表態。
要說這陳尚錦吧,其實也算是文臣中的異類。
大多數文臣都不是很瞧得上武將,認為這群傢伙只知道打打殺殺,還不講理。
而陳尚錦呢,無論是行走坐臥還是衣著打扮,更偏向武將一些,就說這一嘴大鬍子,都快連護心毛上了,不像其他文臣那般打理的極為細心,就差給每根鬍子都取個名了。
除此之外陳尚錦也鮮少乘轎,多是騎馬出入衙署,初入官場時還是一副小白臉的模樣,去了一趟關外,回京受到嘉獎後,聽聞還整日練起了拳腳功夫,有時上朝奏對,還總是口誤自稱“末將”或是“本將”,原本惹得不少文臣譏笑不已,久而久之大家才反應過來,文臣譏笑,可天子卻開懷大笑。
其實也有一些武將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