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仔誠惶誠恐的解釋道:“百姓都能聽得懂的,無非是朝廷要告知百姓,給你們吃的,就得遵紀守法,就得老實本分,就得好好做人,這是期盼,沒錯的。”
“不錯,禮部救災不忘教化,這便是朝廷之責,不會顧此失彼。”
“六爺說的是,禮部見了災民,什麼都說,說老實本分,說遵紀守法,說好好做人,唯獨不說一句話。”
“什麼話?”
“得吃飽。”
包老六愣了一下:“何意?”
“因為是放屁啊。”
劉旺回頭看向齊燁:“少爺您說是不是放屁,屁話一大堆,唯獨不說讓百姓吃飽,因為什麼,因為他們知道啊,知道百姓根本吃不飽,說了也是放屁,所以才不說。”
齊燁哈哈大笑,樂的前仰後合。
可不是嗎,大道理一大堆,逼逼賴賴不停,唯獨不說叫百姓吃飽,因為知道百姓根本吃不飽,廢話一大堆,字字不提核心,句句不談問題根本。
心臟復甦做了,人工呼吸也做了,唯獨不撒開掐著人家脖子的手,就是這個意思。
劉旺還擱那陰陽呢,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看著臉黑的和什麼似的老六。
“六爺您說對啊,我家少爺哪能和朝廷比啊,我家少爺可不知道什麼之乎者也,米糧全拉來,大鍋支起來,都他孃的去吃,撐不死就吃,吃完了就歇息,誰他孃的有時間給你們這群刁民講大道理,少爺也不懂大道理,就知道百姓餓了,餓了就要吃,連大道理都不會說,還救災,不如朝廷,遠遠不如朝廷啊。”
文德身體前傾,側目看了眼老六,眼神詢問,要不要動手,但凡您點頭,現在咱家就乾死這小子!
不是文德聽不下去了,相反,他還覺得劉旺說的有道理,問題是天子的老臉是徹底掛不住了。
誰知天子竟然沒暴走,只是望著劉旺,很是平靜,淡淡的開了口。
“你是軍伍,大字不識一籮筐,老夫不與你計較。”
劉旺樂了:“六爺不是東宮太子衛率嗎,不也是軍伍嗎。”
“老夫,讀過書,知曉輕重,辨別是非。”
老六直勾勾的望著劉旺:“不錯,老夫是軍伍,也知曉你們這群軍伍是如何想的,老夫今日告知你一個道理,莫要聽風就是雨,朝廷不發俸祿,也是捉襟見肘,莫要因此怪罪朝廷。”
“和俸祿無關。”劉旺樂呵呵的說道:“朝廷不重我等。”
“何意。”
“叫我們丘八。”
“這…”
老六嘆了口氣,苦笑道:“閒話自是有的,多嘴多舌之人,也是有的,捂住耳朵便好了,莫要被旁人左右。”
“為何要捂住耳朵?”劉旺好奇的問道:“我等是軍伍,戰陣上拼死莫名,為何要捂住耳朵,為何不撕爛他們嘴,難道六爺的意思是到了戰陣上,見了敵賊不砍殺他們,而是閉上雙目,捂住耳朵,這樣,他們便會退掉?”
“你…豈可混為一談,殺敵,是為保家衛國。”
“我都保家衛國了,還得被罵作丘八,我他孃的欠他們的?”
包老六張著嘴,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給天子一頓懟的旺仔,還主動又給老六倒了杯酒,乾笑道:“小的是丘八,小的不曉事理,六爺您別怪罪。”
包老六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住怒火,生氣,不是因劉旺,而是因劉旺說的是事實,更是因他沒辦法反駁。
“別的事,老夫置之不理也就算了,事關軍伍,老夫定要和你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說朝廷不重軍伍,那為何每逢戰事,卸甲老卒會得良田,難道這些良田,不是朝廷為軍伍置辦的嗎。”
“那六爺您說,各道的官府算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