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山侯府揍一群讀書人,和之前齊燁帶著下人揍一群公子哥的性質還不同。
王府下人揍的那些公子哥里是有讀書人,但不全是讀書人。
這次嵐山侯府揍的是有公子哥,但全是讀書人。
再者說了,紈絝圈子就這樣,甭管你爹是誰我娘是誰,打過一架就算了,意氣之爭,不會傷筋動骨,最多丟臉,也不和家裡大人告狀,嘴上說的狠,下手都是有分寸的,即便鬧到了長輩那裡,也不過是笑罵幾句罷了。
然而今日嵐山侯府外可不是這種情況,等齊燁帶著一群人匆匆趕來時,無不瞠目結舌。
府外可謂哀鴻一片,只有一個人站著,沒有穿黑袍抱刀的阿卓。
阿卓的表情很詭異,只是站在那裡,見到齊燁跑來了,深深看了眼季渃嫣。
“呀!”季渃嫣咋咋呼呼的叫道:“喪心病狂,快看快看,喪心病狂,嵐山侯府打人啦,打了這麼多讀書人。”
齊燁滿面呆滯,數十個年輕讀書人都躺在地上,姿勢各異,沒有一個不是掛彩的。
輕點的,鼻青臉腫。
重點的,滿面鮮血。
哀嚎一片片,慘叫聲連聲,躺在地上的倒黴催們要不是穿著儒袍,哪裡像是讀書人,更像逃荒的災民又被山匪給打劫了似的。
齊燁大腦一片空白,士、農、工、商,士也在某種程度上包括了讀書人,無論是前朝還是本朝,宮中與朝廷對讀書人極為重視,也因此給了讀書人許多特權,包括見到一些地方或是低品級的官員可以不行大禮,以及免役、養奴等等。
除此之外還有很高的社會地位,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說的再通俗點,一個讀書人出門見到一個百姓,上去給了百姓倆嘴巴子,那麼百姓即便告官,人們的第一想法就是這個百姓肯定是招惹讀書人了,總之,讀書人不會有錯。
那麼如果是一個百姓給了讀書人一個嘴巴子,不用想,審都不用深,先給百姓抓起來再說。
這就是讀書人的社會地位,擁有種種特權的社會地位。
然而就在此時,就在此刻,三十多個讀書人,都躺了,受了或重或輕的傷,可謂斯文掃地。
別說一個嵐山侯府了,就是宮中的天子突然打了幾十個讀書人,那麼也勢必會引起軒然大波。
滿面正經的齊燁並沒有笑出來,而是下意識看了眼笑吟吟的季渃嫣。
不用就知道,馬岐山絕對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整件事的背後,都是由季渃嫣策劃的。
結果沒等齊燁問,突然注意到臺階上趴著一個人,不是馬岐山還能有誰。
“馬岐山?!”
齊燁徹底傻眼了,馬岐山也傷的不輕,氣若游絲,身後全是腳印子,而且看大小應該不止是一個人踹的,額頭上全是血,鼻孔也掛著鮮血,門牙好像都掉了一顆。
馬家捱揍的不止一個馬岐山,還有幾乎所有管家、管事、家丁,都捱揍了,受傷程度不一,比躺在地上慘叫的讀書人們慘的多。
季渃嫣提醒道:“還愣著做什麼,馬岐山膽大妄為無辜行兇,苦主又是京中士林中人,還不快將他們抓起來。”
齊燁瞳孔猛地一縮,季渃嫣一句話就將陣營給“劃分”了,嵐山侯雖是勳貴,卻也只是勳貴,不是文臣,更不是名士大儒,而讀書人又算是士林群體,那麼一旦事情傳出後,嵐山侯府必定會被士林口誅筆伐!
“對,對對,抓人。”
齊燁連忙回頭叫了幾聲,衙役們只能上前抓人了,不過都避過了暈死過去的馬岐山。
阿卓也走了過來,來到齊燁面前,看的卻是季渃嫣。
“此事,是你暗中謀劃的?”
“你在說什麼,怪怪的?”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