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之人都沒!她誰都不能怪!只能怪自己,怪蒼天,怪這弄人的命運! 許是微濃哭得太過慘烈,牢房外的明塵遠終究是忍不住了,連忙跑進來查探情況。他只看到連闊七孔流血地躺在地上,看到微濃撲在聶星痕懷中放聲大哭,看到聶星痕摟著她不言不語…… 不祥之感湧上心頭,明塵遠忙低聲問道:“殿下?” 一句呼喚,使得聶星痕回過神來,他先看了明塵遠一眼,才對微濃道:“別哭了,我們先離開這裡再想辦法,嗯?” 微濃勉強點了點頭,拾起地上的峨眉刺,跟在他身後走出牢房。 “就地安葬吧!”臨走前,聶星痕如此命道。 幾個人一併走出牢房,返回主帳,微濃被夜風一吹,也漸漸冷靜下來。回想連闊臨死前的那番話,她當機立斷道:“你這幾個月不要再去戰場了,一則你漸趨勞累,容易出危險;二則連闊也說了,半年之後見血必死,可見你不能再受傷。” 聶星痕抬手看了看自己手指上被草葉劃傷之處,嘆道:“我親征之事已傳遍天下,若是半年不露面,將士們會怎麼看我?” “性命重要,你別逞強。”微濃態度強硬。 聶星痕想了片刻,試圖爭取:“前些日子才與寧軍側面有過一戰,咱們靠著地勢小勝,我認為應該乘勝追擊。” “那你就坐鎮指揮。”微濃毫不退讓。 明塵遠在回來的路上,大致聽說了前因後果,此刻也是萬分擔心:“殿下,郡主說得有道理,您不是非要上戰場不可。大不了在我們出征之前,您露一面鼓鼓勁也成,比起您親自出徵,坐鎮軍中更重要。” 經過今晚這一折騰,聶星痕也是疲憊至極,忍不住揉了揉額頭,妥協道:“好吧,暫且聽你們的。” 微濃至此算是鬆了口氣:“當務之急,是查清楚連庸的蹤跡,還有月落花到底在何處。”她頓了頓,又道:“我臨走前,將那幾本醫書託付給了師父,如今看來,那書上的內容還有用。我這就修書給師父,讓他派個可靠之人將醫書快馬送來。” “你將書信寫好交給仲澤即可,他會安排。”聶星痕指了指明塵遠。 “好,我這就去寫!”微濃一刻也等不及了,立即起身返回營帳準備紙筆。 “微濃,”她臨出帳時,聶星痕叫住了她,“還有半年,不要著急,今晚我們都想想法子,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微濃哪裡還睡得著,卻也不忍再擾他心慌,便故作冷靜地點頭:“行,你好好休息。” 她前腳一走,明塵遠也忍不住了,關切問道:“您打算怎麼辦?那什麼花……真在雲辰手中?” “多半如此。”聶星痕嘆了口氣。 明塵遠遲疑片刻:“雲辰必定早有防範,估摸硬搶是不行了,唯有智取。” 豈料聶星痕擺了擺手:“還有半年,此事我得再想想,絕不能貿然行事。” 明塵遠一聽這話急了:“半年說短不短,可說長也不長啊!” “我知道,”聶星痕神色沉冷,語氣越發困頓,“這花在誰手裡都好說,唯獨在楚王室手裡……無論硬搶還是智取,你讓微濃怎麼看我?” “性命攸關,郡主她會體諒的。” “如若你換做是我,性命捏在情敵手中,你會怎麼辦?”聶星痕反問他。 明塵遠頓時無話可說。是啊,身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