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號迴盪在校場上空,久久不絕。
周皇后畢竟是一介婦人,何曾見過這等氣壯山河的聲勢。她所有關於軍隊的印象都是來自於書中,無非是將有勇謀而兵不畏死。然則這些死板的文字又怎麼能抵得過眼前千人同臂,千口同聲的震撼呢?
皇城禁軍是周皇后見過最多的武人,但是和眼前這支千人隊伍比起來,直有天上地下之感。
“好一支虎狼之師!”
周皇后忍不住讚了一聲,在此之前,她對李信的信心究竟出自哪裡深感疑惑,可在觀看了千人受閱步卒的演練後,底氣竟也空前的升騰起來。
“鎮虜侯,北京城外還有多少這般勇士?”
“啟稟殿下,足有五萬之數!”
李信並沒如實相告,而是誇大了數倍,其實目前聚集在北京城附近的三衛軍不過一萬七千餘人,但為了增加周皇后的信心,只能如此而為。
此時的周皇后暫且拋卻了對這位年輕侯爵的不滿,一時間亦是豪氣滿滿。
“好!”三衛軍戰力不俗,以五萬人對陣清軍,就算不勝,也有**成的把握穩居不敗之地。只要北京保衛戰打的不太難看,就不會給沈王可乘之機。
“京營新軍招募幾何?”
“暫定員額一萬兩千人!”
周皇后兩頰不知撇了一下嘴,兩頰有些發紅,不知是吹了冷風的緣故還是心中興奮所致。
“一萬太少,再招,徵召十萬人!”
“謹遵殿下懿旨!”
送走了周皇后,顧平虜在李信身後陰惻惻道:“婦道人家果然是頭髮長見識短,再招十萬人,京城裡哪還有足夠的糧食養活這麼多窩囊廢!”
繼而他又問道:“鎮虜侯不會真有擴招十萬人的打算吧?”
李通道:“大庭廣眾不能駁了皇后的臉面,一會上書陳明詳情也就是了。”
顧平虜附和道:“鎮虜侯明斷,不過咱們這位皇后比起天子來,也算是從諫如流,心懷厚道之人了!”
李信不再說話,紫禁城那把椅子豈是尋常人可坐的?就算心地再善良的人,想坐的安穩了,也得把自己練成鐵石心腸。如果說她現在還能心存厚道,也並非不實,不過時日久了以後,若還這般厚道,只怕早就丟了紫禁城中的那把椅子了。
當天,周皇后以監國太子的名義再次下旨,晉鎮虜侯李信為太傅兼太子太師,領兵部尚書銜。同時,又罷免了三個反對李信領京師之兵的給事中。
周皇后此舉等於態度鮮明的向天下做出姿態,將力挺鎮虜侯李信掌兵與滿清決戰。由此之後,朝野上下雜音盡皆消失。
範復粹與周延儒之間的書信往來,也在這一日間加劇頻繁。兩位致仕閣老府邸間,家奴往來頻密,這一非同尋常的舉動很快就引起了顧十四廣佈於京城大街小巷密探的注意。
顧十四得到了稟報之後,冷笑三聲,面前桌案上還放著一封未及拆開的書信,信封上空無半字沒有收信人與落款。這是周延儒剛剛遣了家奴,透過層層關係送到京營之中的。
一封信如此大費周長的送到顧十四手中,其用心不言自明。
當顧十四親自將這封書信與密探的密報送到李信面前時,李信嘆了口氣,樹欲靜而風不止。他有心放過這幾個老頭子,並不像落井下石,但這些人不甘寂寞,竟又在背後搞小動作,那就別怪他翻臉無情了。
“先不要驚動他們,多派人手,密切監視,只等原形畢露,證據確鑿,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顧十四道:“明日就是決戰之日,萬一他們……”
李信擺擺手道:“書生造反三年不成,這些文官搞權謀無出其右,若想搞政變那就是不自量力,但有異動,可提前應對!”
顧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