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先生認為,十三哥自立的時機到了?”
李達搖搖頭,“遠遠還沒到,現在朝廷正朔尚在,皇帝又初秋鼎盛,貿然自立只能使鎮虜侯陷入千夫所指的不利境地……”
陸九有些不甘心,“現在咱們坐擁江南半壁,天下財富十之七八盡在手中,誰敢不從,提兵滅了他就是!”
李達笑了:“陸軍門果真是這麼想嗎?”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還要去受那些老傢伙的氣?”
其實,陸九以問出了自立的話就知道這不現實,但他還是想聽聽李達的想法。現在果然聽到李達的反駁,便也死了心。
“別看現在江南半壁好像盡在三衛軍手中,難道軍門沒聽過一口吃不成胖子嗎?放眼這幾個省的地方官,軍門又瞭解幾個?他們誰肯跟著鎮虜侯,誰又心懷異志?現在鎮虜侯有南京這杆大旗撐著,官員們自然望風景從,服服帖帖,可一旦另立朝廷,只怕這江南數省又要生亂了。到那時,才真正的焦頭爛額呢!”
陸九被李達說的有些沮喪,“這麼說,咱們這大八年都白忙活了?”
“怎麼會是白忙活,咱們現在的主要問題是掌握江南數省時日尚短,只要假以時日在各省份的緊要位置上安排可靠之人,便正如將生吞下去的酒肉一一消化一般,到那時還有哪個不開眼的敢公然唱反調?”
“的確是這個理兒!”陸九點頭讚道。
李達又是一嘆:“現在的遠慮在於鎮虜侯遲遲不肯娶妻,如果不加以重視。將來有朝一日,可就要成大問題啊!”
“皇帝早就賜婚晉王郡主,十三哥遲遲娶不到媳婦,也只能怪那皇帝老兒!眼下中原戰亂,南北交通斷絕,郡主南下不能,十三哥又不能撇下這基業北上,要不先給十三哥弄幾個妾侍,把兒子生出來再說!”
李達又搖搖頭,陸九被李達搖頭搖的惱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竟怎麼才行?”
“軍門勿急,郡主畢竟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兒,更何況皇帝有旨將晉她為公主,將來鎮虜侯就是駙馬,又豈能再納妾侍?”
南京,吳禎這幾日心思又活絡了起來,自從去年聯絡對抗李信是失敗後,他一直閉門不出,眼下聽說盧象升在淮北取得大捷,眼看就要打到淮南,他不由得又起了收復揚州的心思。
畢竟吳禎的本官是揚州知府,現在虛掛個知府官銜,待罪聽參,到哪裡都抬不起頭來。如果能戴罪立功,那麼他原本已經無望的仕途,則有可能峰迴路轉。
吳禎趁此機會勸說張方嚴當在李信南下的機會,聯絡城中要人,重新奪回浙直兩省的總督大權。張方嚴手捋著頜下山羊鬍子,看著面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吳知府,他也在心裡盤算著,究竟應不應該用吳禎之言。
最後,張方嚴還是下定決心,不聽吳禎的慫恿,現在的李信剛剛取得了一系列的軍事勝利,無論是在地方,還是在南京政事堂,其威望都已經達到了自到南京以來的頂峰,在這個時候針對他並非明智之舉。
沒能說服張方嚴,吳禎並不甘心,而是在當天夜裡一身便裝從後門匆匆出了臨時宅邸,他此行的目的地正是掌翰林院的姜曰廣。姜曰廣其人一直看李信不慣,每每有事便跳出來針對李信和三衛軍,因此此人是吳禎勸說的頭好人選。
吳禎幾乎未費吹灰之力,就說服了姜曰廣,與其說是勸服,不如說是兩個人一拍即合。
“老夫一個人的力量還不夠,如果政事堂中的幾位重臣能答應下來,這成功的可能性至少就有八成。”
姜曰廣幾次被李信收拾以後,一度對李信俯首帖耳。不過那都是權宜之計,一旦有了合適的機會,自然就原形畢露了。
“這樣,你先回去等老夫的好訊息。剩下的事由老夫來居中聯絡。”姜曰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