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線放長點,牽出他幕後之人!”
“鎮虜侯說的熊明遇?”
李信不動聲色,許久才道:“能將熊明遇一舉拿下固然是好,不過這一回的主要目標是左侍郎甄淑,少銘你認為呢?”他的目光轉向同在書房中工部右侍郎朱運才。
朱運才拍手稱妙,“範大龍掌南京工部事權最重的都水清吏司,手中握著諸多隱秘不計其數,甄淑向來多疑,豈能一味信任?只要咱們從中做些手段,讓他疑心範大龍已經生了異心,這疑心之下必生暗鬼,沒準就會扯出天大的漏洞,陳府尊屆時收網,正可手到擒來。”
“不錯,範大龍此來試探虛實,就送他一顆定心丸,不過,敲打一下也是要的,去吧,只怕這位郎中已經如熱鍋上的螞蟻了。”
陳文柄領命而去,朱運才唏噓一聲,暗道今日才知鎮虜侯手段,抽絲剝繭使人無從應對,與之做對之人在他這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竟猶如蜉蚍撼樹,螳臂當車。
他偷瞄了一眼李信,眼看著這位年輕的侯爵正面無表情的翻看著陳文柄桌案上的書籍,心頭不由得一凜,趕忙收斂心神。
範大龍出了應天府衙終於長長舒了一口胸中悶氣,總算可以睡個好覺,看來趙盼這廝嘴巴還算嚴實,並未將他們的勾當竹筒倒豆子一股腦都端出來。
回到家中之後,他連連慶幸沒有按照甄淑的話將都水清吏司的賬房燒掉,否則可就徹底沒有退路了,事情鬧的驚天大,今夜又豈能再安生睡覺?
只不過今夜中範大龍睡了安穩覺,卻有人睡不上安穩覺了,甄淑在熊尚書府上已經侯了快一個時辰,幾乎過了亥時這位尚書才打折哈氣惡姍姍出來接見他。
“究竟何事非要連夜來見?難道留到明早就不行嗎?”
甄淑可算將熊明遇等了來,立時就像見著了主心骨一樣,連說話都帶上了顫音。
“哎呦,可算將部堂等來了,可是火上房的事體啊。都水清吏司主事趙盼私賣大庫木材被應天府逮到現行,現在已經下了應天府的大獄,部堂可知道?”
熊明遇點點頭,此事他已知曉,但趙盼不過是工部的一個小小主事,他便也沒往心裡去。
“不過是個小小主事,工部有主事十數人,李信這是病急亂投醫,抓也就抓了,總攀不到你我頭上。”
“部堂此言大謬!趙盼是都水清吏司郎中範大龍的妻弟,幾乎一切機密之事,都經過此人之手,若是他將全部都招了出來……”說到最後,甄淑甚至還帶了幾分哭音。
熊明遇的身體不易察覺的微顫了一下,隨即就笑道:“李信以為拿住了趙盼就能拿住老夫嗎?那他就太天真了……”說到此處他起身快步來到櫃子旁,擰開銅鎖,從中拿出了一封信箋。
“你且看看這是什麼?”
接過了那封信箋,甄淑快速掃了幾眼,瞬間的功夫便轉憂為喜,抬頭望向熊明遇。
“這,這……”激動之下,張口結舌,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熊明遇淡然一笑:“這周閣老手書你可都看的明白?李信他沒幾日好蹦達了,堅持幾日,便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部堂若早讓下官看了此信,下官又何至於急成這般模樣?”
“此乃朝中機密,豈能輕易示人?若非今日安少鱗之心,老夫又豈能越制?好了,天也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這時,甄淑才想起來,還有件頂頂要緊的事沒來得及說,但熊明遇早就急不可耐的走了,但又想到剛剛看到的定心丸,便覺似乎不足為慮了。轉念至此,甄淑騰的便跳腳飛奔起來,彷彿腳下是燒紅了的鐵板燙腳一般。
因為他忽然想起自己命範大龍燒燬都水清吏司的賬房,既然已經獲知機密,心中便等於有了底氣,現在也不必與那李信徹底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