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盅,“好!孫鉁也原與亨九兄一併埋骨遼西!就衝這個,你我兄弟今夜便當一醉方休!”
洪承疇哈哈大笑:“一醉方休,喝他個一醉方休!”但卻話鋒一轉,“不過洪某可有機會埋骨遼西,你卻沒有!”
孫鉁不勝酒力,此時已經有了醉意,眼神幾次聚焦才落在了洪承疇的臉上,帶著幾分狐疑之色問道:“亨九兄此言何意啊?”
洪承疇自顧斟滿酒盅,端起來一飲而盡,又嘆了口氣,道:“你難道不知嗎?後日朝會之後便要正式赴任江南,出任南直隸巡撫領浙直總督。”
孫鉁毫不在意的道:“今日進宮見駕面聖,皇上已經答應了側影李信守錦州的策略!”
“如果洪某沒猜錯,皇上只是答應了守錦州,可沒答應說讓你再回遼西吧?”
孫鉁一時語塞,的確如此,自己再提出這個要求時,皇帝一掃開始信誓旦旦要為他解決難題的態度,而顧左右言他了。想及此處,不由得一陣黯然。
洪承疇繼續說道:“你在席間走後,張閣老親口所言,內閣的票擬都已經送去司禮監了,只差批紅便正式……”
看著孫鉁面色的變化,似傷心,似憤怒,洪承疇話到一半便說不下去了。卻聽孫鉁突然道:“孫鉁去何處都是為朝廷出力,倒是亨九兄,只要你能返回遼西,孫鉁相信你一定會言出必踐的,是吧,亨九兄?”
這一番話半醉半醒,再看孫鉁的表情卻又已經是似笑非笑。
洪承疇那會刻意解釋,孫鉁這一問若是尋常人便有當場翻臉的肯能,如此畫蛇添足的質問,無異於侮辱其人格。
“這麼快就醉了,來呀,快扶你家中丞回房休息去吧!”
他前半句是對孫鉁說的,後半句卻是對侍立在一旁的家丁所言。
家丁聞言之後如蒙大赦,扶著孫鉁便離開了廳中。此時也早就另有家丁,來引洪承疇去客房休息。
孫鉁與洪承疇這頓酒算是盡興,卻也算是不歡而散吧?
後日大朝會,文華殿內四外品以上官員站了一群,一眼望去人頭濟濟。百官議論紛紛,店內外亦是一片嗡嗡之聲。
時辰到了,隨著宦官尖利的嗓音,大臣百官們各就各位,等候皇帝臨朝。其實,百官心裡都明鏡似的,一般軍國重事也不會叫大朝會來議,皇帝早就事先召集幾位內閣重臣商議完畢了,到了這種人山人海的大場面,禮以性質到是多過實用,無非是有大事儀式隆重,然後再宣佈一系列的重大決定而已。
因此,對於這種大朝會,百官們都很放鬆,皇帝無論如何都不會難為到自己頭上來的。誰知皇帝剛剛落座便問了一句話,讓所有人都微感驚訝。所言竟是提出了一個重大的決策,皇帝決定再次對建奴用兵,不但要用兵,還要主動出擊,策應堅守錦州的李信,徹底打敗韃子,使這一次的大戰轉敗為勝。
但是,皇帝的話音還未在殿中散盡,以內閣大學士張四知為首的閣臣們便紛紛出言勸說。
“聖上,對建奴用兵朝廷一向謹慎,前一次便是貿然出擊而險些功敗垂成,以此作為前車之鑑,臣以為當慎而慎之!”
這一回閣臣們居然罕有的聲氣一致,一致反對貿然出兵。除了張四知以外,就屬戶部尚書李侍問反對的最為歡實。他反對貿然出兵的理由和他反對所有決定的理由都是一樣,只有一個,那就是兩字個,沒錢!
戶部沒有錢,拿什麼去募兵,拿什麼去發軍餉糧餉?沒有軍餉,沒有糧餉,又拿什麼去打勝仗?
李侍問抖著花白的鬍鬚,顫顫巍巍竟是擲地有聲,他的理由很快便得到了群臣的支援,不但是幾位閣臣,就連其他低階官員也都紛紛出言附和,一時間大有一呼百應的架勢。眼見的人心若此,老頭子李侍問也不自禁的洋洋得意起來,為官著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