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急的魯典史滿嘴燎泡,整個人活活瘦了一圈。李信比起魯典史情況也沒好多少,他身兼築城與教習兩重任只恨分身乏術,民壯招募倒不缺人口,獨獨城牆改造是一大心病。雖然有了韃子襲城的警示,動員百姓們燒製水泥容易了許多,但整體工程浩大,牆體凝固後達到理想強度又需要足夠的時間,這些都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但有了足夠的水泥後,北城的改造總算基本完成,剩下的都是些維護保養的收尾工作,可以將大量的人力投入到東城和西城的改造中。
李信默默禱告,希望在韃子大舉南侵之前,高陽城的城牆改造可以順利完工。只可惜天不遂人願,韃子沒給李信多少時間。城西之戰的第七天頭上,張石頭正帶著民壯負責北城牆的巡邏,城裡城外一片蕭瑟!經此前一戰洗禮,他們身上都已經隱隱透出了一絲肅殺之氣,遠處三道煙柱眨眼間沖天而起。
“石頭哥快看,煙柱!”
說話的是胡二狗,他的反應慢了半拍,張石頭臉色大變。
“敲鐘,敲鐘,趕緊敲鐘!”
李信特意在北城頭架上了一口大銅鐘,一旦有警訊便敲鐘為全城示警。胡二狗這才反應過來,招呼幾個民壯奔到大銅鐘前,抱住撞鐘的木棍奮力推了下去。片刻間,洪亮的銅鐘聲在高陽上空盤旋響起。
這鐘聲在過去七天來總共響過兩次,用李教習的話叫做演習。李信此時正在城西的工地之上,他也看見了遠處沖天而起的三道煙柱。民夫們對此並不驚慌,放下手中活計,排成長長的兩隊魚貫進城。經過此前兩次演習,他們已經熟悉了鐘響後該排隊進城的套路。
看著有條不紊排隊進城的民夫,李信的眉頭卻緊緊鎖了起來,片刻不再停留,直奔城北,去尋典史魯之藩。上次帶民壯出戰後,李信被教諭周瑾狠狠的數落了一番,任何情況下他一個教習都沒有私調兵丁的權力,並在功勞簿上大筆一揮,重重的給他記了一大過,算是功過相抵。
周瑾這番做作弄的李信哭笑不得,但為了避免旁生枝節只好按照周瑾定下的規矩辦事。這次敲鐘不是演習,以往演習只燃起一道煙柱,而且是在緊鄰城北的坡地上,此次三道煙柱則均來自事先所設的預警地,所以一定是敵襲。他並沒有聲張,就讓這些民夫繼續認為是演習吧,也省得亂了陣腳。
在去城北的路上,迎面正撞見了急吼吼趕來的魯之藩。見到李信後,魯之藩一臉焦慮,連連嘆息。
“若是再有十日功夫,城西的改造也當完成了。”他不待李信回答,繼續說道:“去調民壯上城吧!”
魯之藩從懷中摸出一塊鐵牌交給李信,這是李信調集民壯時與教諭周瑾堪合的信物。等李信帶著新招募的2000民壯登上城頭時,負責巡邏的600民壯則早就按照演習時的套路抵達北城城牆的戰鬥位置。
“石頭哥,瞅這陣仗不像演習,倒像韃子真的來了……”
民夫全部撤進城之後城門徹底關閉,事先裝滿土的麻布袋被一層層壘在城門內側,大量民壯新丁上城,李信、魯之藩、周瑾幾個關鍵要人全部登城瞭望。向來以反應慢著稱的胡二狗也嗅到一絲不尋常的味道,輕聲與張石頭嘀咕著。
“噤聲,教習來了!”
張石頭由於表現出色此時已經被任為哨官,胡二狗則是他下屬的隊長。李信按照當時明廷的軍營編制將600民壯分編成一總共五哨,其中五人為伍,五伍為隊,五隊一百二十五人為一哨,每哨設哨官一名,五哨為一總設把總一名。新徵募的2000人則編為三總,共十六哨,與600人的民壯老兵合編一營。這一營民壯名義上的主將是魯之藩,實際則由李信負責日常指揮作訓,同時他還署理兼領了600民壯的把總一職。
李信立於敵樓之上視線越過北門外的土坡,一股灰塵與土粒構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