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旨意下達,立刻引起了政事堂的反彈,很快,右相韋見素和左相房琯一起來求見天子。
李亨知道他們來做什麼,他看了一眼李輔國,李輔國冷笑道:“陛下儘管沉默,由老奴來和他們講道理!”
李亨隨即宣二人覲見,兩人行一禮,韋見素急問道:“殿下為何免去了李瑀談判特使之職?”
李亨沉默不語,李輔國緩緩走上前道:“這個問題我來替天子回答吧!”
韋見素眼中頓時露出無比憎恨之色,他就知道是李輔國從中搞鬼,因為這是自己的方案,不是宦官們的方案,李輔國就在裡面千方百計破壞。
房琯要圓滑一些,連忙道:“大將軍請說!”
李輔國冷冷道:“天子免去李瑀的談判使者之職,有兩個原因,一個原因是李瑀和李鄴的關係非同尋常,他們不僅在一起打馬球,甚至還有同門之誼,李瑀是飛龍的徒弟,李鄴是飛龍的傳人,兩位相國都應該知道吧!”
韋見素反駁道:“公是公,私是私,這是兩回事,李瑀在襄陽多次拒絕了李鄴宴請,足見他公私分明。”
李輔國冷笑道:“在我看來,這恰恰就是公私不分的表現,正常情況下,談判歸談判,喝酒歸喝酒,這才叫公私分明,一昧講公事,不睬私誼,要麼是不徇私情,要麼就是欲蓋彌彰,韋相國認為是哪種呢?”
“李瑀當然是不徇私情!”
李輔國搖搖頭,“聖上也一直這樣認為,直到昨晚上,有人給李瑀府上送來幾十口沉重的大木箱,可不是李瑀派人送回家,來人說大箱子裡是襄州特產,李瑀府上欣然收下,這叫不徇私情?”
韋見素愣住了,“這件事我不知道。”
“相國當然不知道,但我很清楚,我立刻向天子彙報,我和天子都認為,不管送的是不是襄州土特產,李瑀這個時候都應該避嫌比較好。”
韋見素沉吟一下道:“如果陛下覺得李瑀有受賄嫌疑,不適合再參與談判,也無可厚非,我們政事堂可以再向陛下推薦新的談判使者,而程元振只是監督,他不適合直接出任主使。”
李輔國就等著他這句話呢!
李輔國冷冷道:“李鄴的江漢節度使是天子冊封,山南東道觀察使也是天子任命,除此之外,他沒有再任其他刺史官職,而改封河西、隴右節度使,也是天子冊封,李鄴從頭到尾都是天子任命和改任,那麼和他談判也應該是天子決定人選,什麼時候變成政事堂越權替天子任命談判人選了?”
韋見素額頭見汗了,他還真沒有意識到這個許可權問題,他反應極快,躬身道:“我們政事堂僅僅只是推薦人選,當然是由天子任命!”
“不對吧!李瑀的報告是寫給政事堂的,可不是寫給天子,要我拿給韋相國複核嗎?”
“這個.這個是李瑀疏忽,因為程元振也寫了一份報告,所以李瑀就直接把報告給政事堂了,確實只是小疏忽,絕不是越權的問題。”
李輔國忽然厲聲道:“但我偏偏認為這是大事,相權越了君權,那以後就不要天子了,大唐天下由政事堂做主就是了,反正一個疏忽就可以給天下人解釋,韋相國,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韋見素滿頭大汗給天子跪下,房琯也連忙跟著跪下,韋見素急道:“陛下,微臣天日昭昭,絕無越天子之權的想法,微臣只是擔心李鄴要價太高,程元振不明事理答應了,最後損害了大唐的利益。”
李輔國大怒,什麼叫不明事理?宦官做事就叫不明事理,程元振是自己的副職,這分明是在羞辱自己。
李輔國正要怒斥,一直沉默的天子李亨開口了。
“韋相國言重了!”
李亨淡淡道:“李鄴是大唐的臣子,內部的討價還價很正常,他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