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骨銘心的刺痛湧遍全身,自主的意識緩緩迴歸身體,稜一醒來就因為痛苦而咬牙抽搐,雙拳握緊冷汗凌冽,彷彿是中了某種邪術一樣,被折磨得不能自已。
看著他遭受如此巨大的痛苦,咬著牙發出嗚嗚的聲音,張大嘴巴卻又發不出一點聲音,坐在床邊的蘇錦雲川二話不說把一塊“石頭”塞進稜的嘴裡,牙齒咬不碎,吞下去後卻能感覺到它漸漸融化,融入身體後,所有的痛苦便慢慢得到緩解。
稜並沒有昏死過去,大汗淋漓的他貪婪地大口呼吸著,直到十幾分鍾後他才從剛才的痛苦中緩過神來,虛弱的身體沒有一絲氣力可以挪動,失神的目光看了看蘇錦雲川,又去環顧了四周,稜的嘴唇張開又閉合。
“小……小雪呢?”
坐在椅子上的蘇錦雲川帶著輪滾椅子後撤一步繞開視野,在稜對面的那張床上,臉色慘白如紙的李筱雪正打著點滴,還沒有從昏迷中甦醒過來。
看見李筱雪平安無事的稜鬆了一口氣,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胸口上纏繞了繃帶,左手背上插著針管打點滴,蘇錦雲川伸手捂著嘴打了聲哈欠,抓著床頭櫃上的水瓶問他要不要喝水。
稜沒有回答,他的思緒全部放在他們是怎麼獲救的這一問題上,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用腳指頭都能想到是蘇錦雲川出了手。
至於蘇錦雲川是如何救出他和李筱雪的,是後來他和李筱雪受邀與楊清明共飲茶水的時候,他告訴二人的。
見稜遲遲沒有歸來的著急不已的蘇錦雲川直接將波爾大卸八塊,硬是扯開了他的身體將那個詭異的房間翻了出來,在裡面找到了昏迷不醒的稜與李筱雪。
當稜後來經過那個地方看見那幾乎被撕爛的血肉時,頭皮只感覺一陣發麻。
在云溪城的事變結束之後,屍體什麼的遺留物都很快被善後處理掉了,包括已經血肉模糊的波爾。
喝茶時的稜皺著眉頭抿了一口茶水,心裡不解地想道,既然蘇錦雲川可以輕而易舉地救出波爾體內的人質,為什麼還要同意我的解救計劃,讓我進去救人呢?
後來稜想明白了,就像之前每一次的磨鍊一樣,充滿危險的戰鬥總是可以激發人體的潛能,而身後有著一個強大之人可以依靠則是一種保障。
人,不能總是待在舒適圈裡啊。
稜苦笑了一聲。
自己被波爾體內那“小巧可愛”的觸手秒殺的話他說不出口,代表了一級的灰色禮服還掛在牆上,他的面子會過不去的。
俗話說得好,吃一塹,長一智,這樣低階的錯誤可不能再犯了。
雖然這一次是因為擔心李筱雪的安危而沒有及時作出正確的判斷,但這不是藉口,在戰場上想要保護自己和受傷的隊友,意氣用事只會害得他們全軍覆沒。
思考了這麼久,稜這才反應過來蘇錦雲川遞水的手還頓在空中,原本想要拒絕的他抿了抿自己快要乾裂的嘴唇,他只好點點頭。
蘇錦雲川愁悶的臉上驟然歡喜,他小心翼翼地將稜後背扶起,溫水透過口腔進入身體,溫暖的感覺淌遍全身,疼痛莫名瞬發,卻又轉瞬即逝,稜只是皺了一下眉頭,倒也沒什麼事。
溫水下肚稜的身體狀況好了許多,蘇錦雲川問他在波爾的體內到底經歷了什麼,稜不好意思說,用“慘遭偷襲”這個說辭糊弄了過去,蘇錦雲川似懂非懂地“哦”著,稜害怕他胡思亂想,著急地把話題引到其他地方去。
“小雪她……怎麼樣了?”稜的聲音就和他的肉體一樣虛弱無力,聽起來給人一種嗓子嘶啞的感覺。
“小雪她……倒是沒什麼大礙。”蘇錦雲川剝開床邊的唯一一個香蕉塞進嘴裡咬了一口,腮幫鼓動著說,“不知道經歷了什麼,身體格外虛弱,只能給她打一點營養針,補充能量。”